内侍送来热水,段白月拧了热手巾替他擦脸,又端了清水与青盐,问:“我比起四喜如何?” 楚渊道:“差远了。” 段白月笑,凑近亲亲他的脸颊:“外头天都快亮了,今日还上朝吗?” 楚渊点头。 “那就上完朝再回来睡。”段白月道,“现在先闭眼眯一阵子,我抱着你。” 楚渊道:“我不想让你去。” 段白月道:“十天,十天之后无论结果如何,我都会回来,如何?” 楚渊与他对视。 “况且就算被发现,还怕我闯不出流觞剑阁不成。”段白月坐在床边,“现如今中原武林,能与我为敌的可没几个。” 楚渊用脑袋撞撞他,乱哄哄的,闭着眼睛也静不下心。 段白月右手在他背上轻拍,也没说话。 许久之后,楚渊道:“要小心。” 段白月笑笑:“好。” 楚渊伸手将他抱得很紧。 段白月趁机道:“看在我如此卖力的份上,等将来回了大理,你洗米好不好?” 楚渊道:“不好。” 段白月:“……” 哦。 过了不多会,四喜便在外头小声唤,说是该上早朝了。 “你睡一阵子吧。”楚渊坐起来,“即便要去流觞剑阁,也是明日的事。我会给你一队影卫。” 段白月道:“我此行也带了西南府的杀手。” 楚渊摇头:“不够。” 段白月靠在床头,看四喜伺候他更衣,心说不够就不够吧,再多带些人也无妨。 媳妇说了算。 待到楚渊走后,段白月靠在床头闭眼休息,不知不觉便睡了过去,直到听到外头的动静才醒来。 楚渊进屋道:“接着睡。” 段白月打量他:“不高兴?” 楚渊道:“嗯。” “说说看,谁又惹你生气了?”段白月道,“我替你去揍他。” 楚渊脱了外袍,枕在他胳膊上,想了想,又用被子捂住头。 段白月与门口的四喜对视了一眼。 四喜公公冲他打手势,与王爷无关,是朝中各位大人在争执。 白象国主此番来王城,行踪只有几人知道,失踪自然也只有几人知道。其余大人虽说隐约听到消息,说最近皇上在眠鸦山找人,却也不知个中缘由,因此依旧该奏什么奏什么——偏偏还没几件是好事,这里发了水,那里塌了山,就连一向消停的贺州府都失火烧了半座城,虽说并无百姓伤亡,重建却也是个费人费银子的大工程。再想想莫名其妙消失的纳瓦,不知里头有什么的流觞剑阁,局势紧张的南海,以及不日就会来的金泰,楚渊只觉一个头两个大,丢下吵吵闹闹的群臣甩袖出了金殿,留下众人噤若寒蝉,面面相觑。 皇上这是怎么了,自打登基以来,还是头回如此暴躁。 陶仁德犹豫再三,原本想去求见,却被刘大炯拖走。这当口触什么霉头,吃火烧去。 屋内很安静。 段白月用手指轻轻将他的头发理顺,又在穴位上轻按。 楚渊将被子掀开,与他对视。 “烦了?”段白月问。 楚渊道:“嗯。” “那不做皇上了?”段白月问。 楚渊没说话。 段白月轻笑,弯起手指刮了下他的鼻头:“睡吧,天大的事情,也要等睡醒了再说。” 第一百一十章 羽衣会 借人还是借衣裳 四喜将宫人都打发走,又吩咐御林军守着门,说皇上在歇息,天大的事也不准打扰。 四周变得安静起来,只能听到风声与雨声,一滴滴打在房檐上。 “下雨了。”段白月将被子拉高,遮住他的肩膀,“正好睡觉。” 楚渊道:“金泰估摸明日就会到。” “我留下?”段白月问,“将他打发走之后,我再去流觞剑阁。” 楚渊摇头:“不必了。” “那说好,他若是一哭二闹三上吊,可别惯着。”段白月道,“打一顿板子丢出去便是。” 楚渊皱眉:“大小是一国之君,怎么被你说得像个泼妇一般。” “我还不清楚他。”段白月用温暖的掌心覆上他的眼睛,“为了讨好处,没事也要折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