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免担心,“你……还好罢?快到缁城了,休息会儿,我在。” 项瑶摇了摇头,自打知道后连着两天没合眼,一阖上就乱想,导致她现在一点都不敢闭眼,心中唯有一个念头,那就是快点见到宋弘璟。 薛长庚叹了口气,又忍不住问道。“你要那么多紫草做什么?”自己名下的药铺都被洗劫一空不说,还以他的名义四处收购,这赶了一宿的马车去的是缁城,总不至于靠那草儿就能救命罢? 然,紫草确是可以救命的,上一世记忆中活下来的唯有几名荨麻疹病患,后经大夫钻研,才得出是那药方中的紫草与瘟疫相融而解,实属运气。项瑶思及此,更加催促,生怕晚一刻,宋弘璟就多一分危险。 薛长庚挑眉,不知想到什么,嘴角牵起邪佞笑意,“我们俩个一同不见,你猜京城里会怎么——”话音未落就被什么击中,哑了声音,薛长庚暗暗磨了后牙槽,怎么忘了她身边还有个不好惹的。 苏念秋见项瑶脸上掩不住的倦色,拿了软枕垫在她身后,实则也认同薛长庚说的,低声问道,“这么贸贸然的出来,岂不给了那郡主可趁之机?” 项瑶往后寻了个稍舒适的姿势,浮起一抹苦笑,“也管不了那么多了。” 马车急速行驶,透过帘子被风拂开的一角,可见重重黑影快速倒退。人烟稀少,唯有抽赶马车的挥鞭声回荡。 抵达城门已是辰时末,天光大亮,却因着雾霾,呈了淡淡灰色,城门口众多官兵把守,筑起一道厚厚防线。 马车在防线处被拦下,“什么人?” 项瑶拿了事先准备好的令牌一扬,并未作声。后者瞧见将军府印记,态度瞬间恭敬起来,“官爷,里头情况可不大好,进去可就出不来了。” 苏念秋照着项瑶吩咐,撩了帘子,“废话少说,赶紧。” 守门的只好放行,看着马车绝尘而去,掸了掸面前虚无的灰尘,没甚好气地道了句赶着送死的。 城里少有行人在路上走动,即便有,也是黑布遮面,包着整个身子,步履匆匆,街上萧条,笼在一片沉肃氛围里。 马车在缁城府衙门口急停,项瑶急忙下了马车,往里头闯去。只一跨入府衙便觉出一丝不对劲来,空,没有人气的空荡。 一名年迈仆妇扫着院子落叶,听到踩着枯叶的响儿抬了头,瞧见几副生面孔显得十分诧异,“你们是……” “府里人呢?”项瑶心底满是不祥预感,问声里夹了一丝颤意。 “死了的死了,活着的……也快了。”老妇睁着浑浊眼儿,睨向她,“倒是你们,听口音不是本地的,打外头来的?” “宋弘……宋将军呢?” 仆妇听到这名儿终是停了动作,多看了项瑶两眼,“那位铁面将军啊——” 项瑶因她拖长的音儿心提到了嗓子眼。“他怎么了!” 老妇摇了摇头,叹声道,“宋将军去澧县清点,却逢山洪突发……知府大人带着人找去了,到现在还没找着,恐怕凶多吉少哦。”说罢微是停顿,“姑娘,你是那将军什么人呐?” ☆、66|57. 乌云成密密遮掩之势,自天边汇聚,笼在缁城上空,不多时就落下雨来,雨势绵延成线,深林秋雨夜来寒,打在身上,泛起刺骨冷意。 苏念秋一手举着火把,一手撑伞,紧紧跟在项瑶身后,触目所及,农舍、良田、树木……都没有躲过被冲毁,满是黄色的泥泞以及树木残枝。不远处,专辟出来的空地上摆着一排冰冷尸体,经雨水冲刷依稀能分辨出相貌。 项瑶的裙袂被泥水打湿,狼狈地黏在一起,发丝沾了雨水凌乱贴在脸上,待视线又被雨水糊住,一抹糊在了脸侧,见又一具尸体被抬上来,急匆匆上前……骤提的心一瞬又跌回,幸好,幸好不是他。 如此这般,木然重复这一天不下百遍的动作,直到天色尽黑。 “你不记得了?” “听闻姑娘字画尽得太傅真传,赠我一幅如何?” “我也心悦姑娘,很久了。” “今生只求汝心,为吾妻。”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