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弈略皱起眉,握剑的手抬起制止她的靠近,“殷梨,不可。” 殷梨失落地鼓了鼓粉腮,绞着手指略带踌躇地说:“莫弈,你走的这段时间,我很想你。”她抬起头,灵动闪烁的杏眼内是不掩饰的期盼,“你,可也想我?” 莫弈不是愚人,自然看得出殷梨对自己的情感,也知晓自己无法回馈。 他重伤被殷梨的父亲救下,到现已经快三年,他想不起过去的事情,不知道自己姓甚名谁,但他始终记得,他答应过一个人,他会回去。 他记不起她是谁,却牢记着这点。 所以断然不敢背诺,教还在等他的那人伤心落泪。 莫弈脑中没有征兆的浮现出雪嫣双眼红肿布满慌张的双眸,心上蓦然顿跳。 又想起她了,为什么。 顾家的千金,与他有天渊之别,会是他记忆深处的人吗? 莫弈摒退万千思绪,神色平静地看着殷梨,“我只是将你当作妹妹。” 这样的言语难免显得凉薄,面对殷梨逐渐红了的眼圈,莫弈除去拧眉,没有过多的情绪。 殷梨死死抿着嘴唇,骨子里的骄傲不允许她掉眼泪,“谁要做你妹妹!”她用力瞪了莫弈一眼,转身头也不回地跑开。 * 入了秋,夜风里都带着股子凉。 西胧河上却不乏夜游的楼船,彩灯流转,湖光映彩,有胡女衣着单薄大胆的在船头垫足起舞,鼓乐声使得夜晚的西胧河上也热闹之极。 其中一艘楼船静静行在湖上,连个弹曲声都没有,显得格格不入。 舱房内,谢策和赵令崖各自倚靠着凭几对坐。 谢策手臂随意的搭在扶手上,单薄却不瘦弱的身体舒展,懒洋洋的后靠,修长匀称的手垂着,玉指把玩轻转着已经空了酒盅,就连半抬起的眼皮子都透着骄矜和漫不经心。 赵令崖则依然是端雅的姿态,目光低垂似在思索,“你是说,那日出手对付马贼的蒙面人是景州四海镖局的人?” 谢策随随点了头,“那行人隐匿的本事不错,我也是根据城门守卫所记录的路引排查,再结合他们押镖的路线来做推测。” “寻常百姓或是商队绝不敢冒险从马贼手里救人,但走镖的就不同了。”谢策语气稀松平常的说着,抬眸看向赵令崖,“你是怀疑他们的身份?” 赵令崖知道,他想到的谢策必然也想到了,“景州地处燕王的封地,而四海镖局在江湖中名望高,又牵扯官、商、民,或许燕王将其做耳目也未可知。”赵令崖目光微寒,“如今朝堂上乱着,谁又知道燕王是不是想来掺上一脚。” 父皇现在年迈,一旦太子骤然病故,他便可以打着清君侧的旗号入京。 “呵。”谢策低声轻笑,眉眼间携着疏狂,“即便不是,也可以让他是……勾结藩王这样的契机可不多。” 赵令崖会意挑眉,举起酒盅朝谢策遥遥一敬,“我就知道旬清与我是同一种人。”为达目的不择手段。 两人的谈话点到即止,之后就是有一句没一句的闲谈。 谢策熏着酒气的凤眸里水色潋滟,一面意兴阑珊的回着话,黑眸远睇向江面。 夜色中,一只乌篷小舟摇摇晃晃的靠了过来,谢策眉眼中滑过一道浅淡笑意,不讲情面的赶客,“三皇子该回去了。” “放着公主不要。”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