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家人都听傻了,陈太太瞪圆了眼睛问褚韶华,“这是邵东家让你办的?” 褚韶华点点头。 陈太太直接,“这你哪儿办得来呀?什么做新式礼服、租车、布置宴会厅,还有人家宴会的菜式,这你哪里做得来?” 陈太太这话倒也不只陈太太一人如此想,便是陈老爷也看向褚韶华,觉着这摊子事儿不小,不是轻易能做好的。褚韶华笑道,“这无非就是出去打听打听,做礼服这事根本不必与别人打听,爸爸在北京这些年,哪家裁缝铺做西式礼服最好,爸爸就知道。” 陈太太道,“咱家做衣料子生意,你爸哪里知道做衣裳的事儿。” 真愚钝啊!陈老爷瞥老妻一眼,道,“既知咱做衣料生意的,认识几家裁缝铺算什么。西式礼服的话,还是得南方裁缝的手艺最好。隆福寺那里有一家,王府井那里也有一家,都是南边儿过来的老手艺师傅。明儿你先去问一问,到时也让小邵东家过去瞧瞧,看哪家合心意吧。” 褚韶华应了,同公公道,“爸,这些事我以前虽没办过,无非也就是出去打听的周详些。待小邵东家的婚期定了,我立刻去把宴会厅定下来,除了宴会厅宴会,还要在小花园儿准备一场室外的婚礼,这个也得提前定下来。这两样确定了,再安排做衣裳、租婚车、买鲜花、请宾客的事不迟。要是有不好办的,就得爸、大顺哥、二弟帮我一起出出主意。我想着,这事儿也没难到咱们一家子都办不了的程度,这才把这差使接下来了。” 叫褚韶华一说,便是陈老爷也觉着,这事可行了。褚韶华又说了小邵东家给钱的事,褚韶华道,“我想着,明天就单独立个账簿,以后哪样事花多少钱,我都记账上。待事情办好,再跟小邵东家报账。” 陈太太又埋怨,“你怎么不跟家里商量一起,就接人家的钱。”至于美金是啥,陈太太也不晓得,不过听褚韶华说着,定是一种钱无疑的。 褚韶华奇怪,“要办这些事,都要钱的,咱们总不能倒贴啊。” “你能办得了吗,你就接人家这些钱,赶紧给人家退回去。” “我要办不了就不接了!这也不是什么难于上青天的事,我就不信,我这么个大活人,连这点子事儿都办不好了!”褚韶华平生最烦陈太太这种自己啥啥不行,便看别人啥啥不行的人了,以为世上人都跟她一样哪!褚韶华道,“妈你就走着瞧吧,你看我能不能把事儿办好!” 陈太太险没叫褚韶华噎死,梗着脖子憋出一句,“好!我等着!”她等着瞧褚韶华丢丑了!并且,陈太太打算晚上就给老头子吹一吹枕头风,让当家的千万不能帮着褚韶华打听消息。 结果,陈太太这枕头风险没吹成十二级大风把自己刮死,陈老爷听这婆子说这蠢话,气的没忍住,翻身就把人摁床上捶了两下子。陈太太张嘴要嚎,陈老爷先一步把手边儿躺柜上的特贵的搪瓷茶缸咣的砸地上去了,把陈太太心疼的,当下也顾不得挨揍的事了,翻身下炕,连忙把搪瓷缸捡起来,怒道,“个死老头子!你摔什么东西!” “再说那些不着调的混账话,下回摔的就是你这败家娘们儿了!” 陈太太不急跟陈老爷吵架,先对着灯细瞧了一回搪瓷缸,见只是把底边外头的白瓷摔了一块去,还好没漏。陈太太这才放得心,又很心疼这缸子。这是新兴起来的茶缸,非但大,盛水多,还特结实,不怕摔,很金贵的东西。寻常陈太太还舍不得给别人用哪,结果给陈老爷摔了一下子,陈太太气地,“有事儿说事儿,摔什么东西!东西不要钱啊!” 陈老爷气的,手心儿一个劲儿的痒,“我看你是听不懂人话!你特盼着大顺媳妇给邵家办砸了差是不是?原来她竟不是咱家的媳妇,她竟是你的仇人了!” “我哪儿有这么说!”陈太太是再不能承认的,她道,“我就是想给她个教训,让她长些记性,她这也忒狂了些。” “你知道个屁!她在外头给人办事,就是长咱们陈家的脸。你做长辈的不说帮着小辈些,倒要给小辈使绊子,到时丢尽了我老陈家的脸,你就高兴得意了是不是!”陈老爷低声骂道,“做婆婆的,倒想着给儿媳妇下绊子,你可真说的出口!” “我就那样一说,你也没干呀。” “光凭这样一说就该挨揍!”陈老爷歇一口气,继续训斥这蠢婆娘,“你是不是傻呀,小邵东家得了这样的一门好亲事,他又是这样有本事的人,将来前途不可限量!我是腾不开手,我要腾得开手,我亲自给他跑腿帮忙。眼下老大家媳妇帮忙,说明咱两家交情好。你倒盼着老大家的办砸了,你说,你安的什么心!”陈老爷审问这蠢婆子道。 陈太太觉着自己冤死了,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