杯,没量的浅尝辄止,也没人笑话咱们。” 小邵东家笑道,“就是这么个意思。咱们都是自家人,也不是外头的酒场应酬,两位婶子放心,你们女眷吃酒随意。” 陈太太魏太太听小邵东家这样说,也就吃上几杯了。 褚韶华见这里的伙计们都是穿清一色的青色长袍,袖口挽出一截寸宽的白袖口,显得极为干净。就是伙计自己也收拾的很整齐,想到这饭庄门口装潢颇是讲究,进门时包厢门口也书写着太液秋风四字,褚韶华不懂书法,却也觉着是极好的,想着这怕是北京城里有名的大馆子了。 之后上的这些菜也多是褚韶华不认得的的,其实说来也不外乎些时蔬果品,鸡鸭鱼肉,再添些海味水产罢了。但江南菜与北方菜的烧制方法和口味儿是不一样的。褚韶华虽说小时候来过北京,在北京下馆子却是平生头一遭。幸而有伙计给报菜名儿,褚韶华是个心里有成算的,一样样的都把菜名儿记在心里。 大家自是要先饮一杯贺小邵东家拿下潘东家面粉厂代理粮商之事,接下来就是吃菜说话了,褚韶华是头一回在北京下馆子不假,实际上除了男人们,女人们和魏时都是头一回吃北京的馆子。真难为褚韶华表现的仿佛老手一样,她自然而然的夹菜,还会照顾着陈太太些,尤其吃到味儿好的,还要夸上一句的。小邵东家格外见多识广些,其实他也没有在南方常住过,论阅历更比不上陈魏二人,难得他连每样菜的做法儿都说得出来。 褚韶华道,“小东家你对做菜颇有心得啊?” 陈太太看向褚韶华,心得是啥意思啊?自来北京,这个大媳妇说话就越发叫人听不明白了。 小邵东家笑道,“以前也是一窍不通,后来出国留学,也回不来。国外那些个洋菜,我要说不好吃,现在北京里的西餐卖的挺贵,连火车上供应的都是西餐。我刚出国那会儿,真是吃不惯喝不惯。没法子,国外中餐馆很少,而且,中餐馆离我们学校也很远,又不能经常去吃。我们几个留学生就捣鼓着自己做,说来我做菜的手艺还很不错的。当时我们学校有个同学是南方人,他懂一些南方菜的烧法,我耳濡目染之下,也就会了。” 大家听的都是一乐,褚韶华道,“如今的报礼上都在倡导女权,小邵东家有这样的本领,正是如今的新式女子所倡导的。” 小邵东家谦逊道,“误打误撞。” 交谈中大家才知道,小邵东家已经从客栈搬到潘家去住了,小邵东家道,“昨儿个潘东家厂里的一台机器坏了,当时他买机器是通过洋行买的,厂里的师傅修不了,着人把我叫了去,我大学时学的是机械类专业,帮着修了修。后来,潘东家相邀,我就住过去了。” 陈老爷道,“听说潘东家也是留洋的前辈,你们在一处可尽情畅谈。” “潘东家身上,的确有许多我这样的晚辈后生学习的。”小邵东家道,“就是我明日得去一趟天津,潘东家的一位朋友在天津开了一家机电公司,接了个修理商船引掣的活儿,请我过去瞧瞧,看能不能帮着修一修。正好我在北京,坐火车到天津也是没多长时间。李掌柜我留在北京,要是有什么李掌柜办不了的事,我就让他过来找两位叔叔了。” 陈老爷魏东家皆道,“若有难办的事只管过来。”心下又觉着小邵东家委实是个有大本事的人,虽则他们都不晓得引掣是个啥,可天津是比北京更好的地方,那边人都做不了的事请小邵东家过去,可见小邵东家是个极有本事的人。 褚韶华却是知道引掣这档子事儿的,她道,“以前的船都是人工用桨来划,听说现在的科技,都是用油用电来发动船只了。” “对,引掣就是现代船只的动力工具,一旦引掣坏了,船就跑不动了。”小邵东家倒是对褚韶华刮目相看,要是接受新式教育的女子,知道引掣不足为奇。可褚韶华一直长在农村,识字就很不简单了,不想如今连引掣都晓得。 其实褚韶华对引掣也只是知道个名儿罢了,她的这些本事都是现学现卖,从报氏上学来的。褚韶华道,“如今洋货蜂拥而至,小到衣裳料子,大到轮船飞机,都是洋人造来卖给我们的。报纸上常说,还需发展我们自己的工业。这些大道理,我是不大懂的。可我想着,洋人造出东西,千里迢迢的运过来,成本加上路费,再加上利润,自然是贵的。如小邵东家这样的能人,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