卖油翁能让油穿过铜钱方孔,谓之“手熟尔”,这男人杀鸡的动作也称得上“手熟尔”了。 只见他一手握刀,一手提鸡,似乎在抓鸡时就提住鸡后脖子的羽毛和皮,拉紧了,往刀锋上一送,就这么一划,再往上一挂,鸡就倒挂着喷着血,顺着机械转轮往厨房去烫毛了。 秦青看呆了,司雨寒小声跟她说:“听说他一分钟能杀四十只鸡。” 看到之前,秦青肯定不信,但亲眼看到后,她就信了,因为这男人划破鸡脖子的动作太熟练太快了,简直就是一眨眼。 表哥带着她们过去,穿过院子,秦青看到绕着院子一圈都开有水槽用来流鸡血,鸡绕这一圈,基本能把血放得差不多,这种设计还是很不错的。 “叔。”表哥乖得不得了的喊人。 男人扫了他一眼,扬扬下巴:“去那边挑。” 秦青看到男人身后放着十几个竹笼,笼中都是一个个被绑着翅膀与双脚的、缩得像鹌鹑一样的鸡,十几笼活鸡,却一点叫声都没有。 表哥看秦青,面露得色——吓着了吧? 秦青盯着那男人手里的刀看,对表哥摇摇头。 表哥过来小声问:“看不上这刀?” “这是把新刀。”秦青小声说。 表哥懵着脸去问男人:“叔,你这刀用几年了?” 男人随口道:“七八年了吧。” 表哥立刻回头看秦青:七八年还不行? 秦青看这样不知糊弄到什么时候,走过去。 男人抬起头,看到秦青,不自觉的就把烟给拿下来扔到地上,此时才正眼看他们这一行人,他看了一圈,问秦青:“有事?” 表哥瞪大眼,怎么回事? 男人问:“你来是有事吧?”反正不是来吃饭的。 秦青看这男人看出来了,问:“师傅,你家有没有用了几十年的杀鸡刀?” 男人又把他们挨个扫一圈,把刀放下,站起来冲厨房里头喊:“我歇会儿!” 然后带他们往后走。 后面就是住的地方了,一座方方正正的水泥房子,三层高。 男人领他们进去,两只肥嘟嘟的大黄狗摇着尾巴过来。 “去,去。”男人把狗踢出去,指着堆满衣服的沙发和床说:“随便坐。” 表哥坐下说:“叔,你带我们来这里干什么?我还跟婶叫了菜呢。” “让你婶给你端过来。”男人拿来三瓶饮料,放在茶几上,一屁股坐下叹了口气说:“我一看,就知道你们是有目的的。” “叔真高明。”表哥翻了个白眼,“啥目的啊?就是吃饭!” 男人指指他:“你那点小心眼还想瞒过我?为刀来的吧?” 表哥一脸被侮辱的表情:“叔,你这样就没意思了!我还不能来你家吃个饭?” 男人懒得理他,转头问秦青:“你说,你是不是为刀来的?” 秦青点头:“是。你家有几十年的杀鸡刀吗?” 男人举起两只手:“整整杀了八十九年的鸡!” 秦青问:“那刀呢?” 男人摊手,“不敢用,没法用啊!” 男人的爷爷小时候是学徒,每天天不亮就起来烧水、杀鸡、拔毛。他不记得父母家人,是被卖给烧鸡店的店主的。 后来连年战乱,店主死了,他就回村自己开了个烧鸡铺子。 一开始他用的东西全是从店主的店里扛回来的,条案、铁锅、炉子,还有杀鸡刀。 这把刀据说也是店主家祖传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