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要留下她,无论如何,他想要留下她。 娇娇已经神智有些不清楚,这些话都听进去了,但又好像没过脑子,就是流泪也是无声无息的,好似在听别人的故事,哭泣不过是入戏太深而已。 而江鹤知道,他握着的她的小手,冰凉彻骨,还在微微的颤抖。他心疼坏了,顾不得其他,一把把人抱进怀里,珍而重之的亲了亲她的发顶,柔声道:“想哭就哭吧,我在这里。” 或许是他的语气太温柔,或许是他坚硬的怀抱太可靠,也或许是她再也伪装不下去笑脸。 娇娇抓着他的衣襟,像是抓住最后一根稻草。嚎啕大哭。像是刚出生的孩子,没有一丝章法。 自从那个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以来,她活的太过压抑。一夜之间就从一个被捧在手掌心的娇娇女变成了别人眼里乖巧懂事的大人。 把对亲人的担忧,对未来的恐惧深深压在心底。脸上带着无可挑剔的可爱微笑,扮演着讨人喜欢的角色。 江鹤不停的亲着她的发顶,双臂搂的紧紧的,一只大手还体贴的给她顺着背。 不过是个孩子,遭遇如此大难,孤苦伶仃的流落到此。若是自己没有寻到她,不定要吃什么样的苦呢。 他声音沙哑,“哭吧,哭吧,哭出来就好了。” 把所有的委屈,所有的恐惧,所有的不甘与怨恨都哭出来,以后他依然把她宠成粉粉嫩嫩娇滴滴的小公主。若是可能,那他就还给她一个江山,让她做他尊贵娇养的小皇后。 他对她的喜欢无论是哪种,都是无法割舍的。这种感情来的莫名其妙,像是与生俱来的本能。或妹妹,或妻子,他总是要好好疼她的。 娇娇这一哭,就是天昏地暗,不知不觉就睡了过去。醒来的时候一睁眼就是温暖但不刺眼的阳光,天蓝蓝的,身上暖融融的,舒服的很。她一时间脑子一片空白,就这样岁月静好,美景无边,多好。 周围可以听见麻雀叽叽喳喳的叫声,还有溪水在冰下缓缓流淌的声音,还有噼里啪啦的声音,嗯,还有阵阵诱人的香味儿…… 她却一点都不想起来,就地打了个滚,才发现自己身上原来是盖着一件男子的棉袄的。灰扑扑的,很大。 旁边有闷笑声响起,浑厚有力的声音传来,“既然醒了就过来,鱼这就好了。” 娇娇挣扎着起来,咬着手指看过去,好香呀。 江鹤见她哭睡过去,索性就把她放在之前的外袍上,又脱了身上的军服棉袄给她盖上。见了根树枝,三两下削成了鱼叉,破冰叉了两条鱼上来。 这丫头可是馋的紧,大哭了一场,又有好吃的,兴许心情能好一些。 此时见她迷迷糊糊的醒来,头发睡得都散乱开来,身上还半搭着自己的衣裳,小脸红扑扑的。心里顿时就跳了跳。 他一向知道她貌美,也知道她娇媚勾人,但是因为平日里孩子气的很,她也有意的把自己裹在肥大笨拙的棉衣里藏起来,所以总是觉着她还没有长大。 只是此时,因为海棠春睡初醒,虽然还带稚嫩,只是那迷蒙的风情已经让人把持不住。小小的一团双手撑地,红润润的嘴唇咬着白皙的手指,无辜的看过来。 胸前衣襟微微敞开,露出细长高贵的鹅颈,还有勾人遐想的锁骨,经过齐嬷嬷的汤水滋润,小小少女妙曼的身形难描难画。在这光秃秃的野地里,让人忽略了她的稚嫩,只觊觎那无边的浓艳。 他别过眸子,声音粗噶黯哑,“把衣裳穿好,过来吃鱼。” 娇娇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衣裳,伸出小手理了理,迟疑的爬过去。此时脑子清楚,并没要被那烤鱼的香气勾的不能思考,咬着手指弱弱的道:“谢谢你。” “无妨。”确实该谢谢我,不然就刚刚那副勾人的艳丽模样,换个人都把持不住。 娇娇不知他的龌龊心思,望着他欲言又止,提着裙子蹲在人家眼前,不解的问道:“你不好奇我是谁,为何哭吗?为何从不问我?” “这乱世之中,个人有个人的遭遇。悲欢离合里总是悲、离最多,那又何必多问白白惹人伤心呢。既然相遇就是有缘,以后一心相交以诚相待就好了。人该往前看,而不是沉迷过去。” 娇娇满脸敬佩的望着他,满是惊奇,红嘟嘟的小嘴巴巴的道:“原来你的那些书不是摆设啊!” 大胡子外表粗犷豪放不羁,没想到内里却是细腻有墨水的。 江鹤也知道自己如今的外表不大好看,也不跟她计较,递过去一只烤好的鱼,沉声道:“这个虽然比不上上次我从外面酒楼给你带的,但是比你跟松哥儿烤的麻雀绝对要好,尝尝?” 娇娇也不客气,伸手接过来,甜甜的对她笑道:“你真好。” 江鹤哂笑,每次对她稍稍好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