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病的事,在京里并不是什么新鲜事,大家都是知道的。 三公主抿嘴一笑,“皇兄给我前都有问过太医,倒是无妨。”她朝谢凉婉点点头,“多谢谢四小姐挂念我了。” 谢凉婉被三公主的谢意搅得有些燥,连连摆手,语无伦次,“没、没……不,不是……” 话刚出口,谢凉婉就想把自己的舌头给咬了。这时候,她就特别羡慕自己姐姐同谢凉萤的伶牙俐齿。她知道自己嘴拙,不会讨好人。以前不放在心上,是因为没有令她真的在意的事物,如今对上三公主,却因心中的那一份惦念而埋怨起了自己的不足来。 三公主轻轻摇着扇,浅笑地看着谢凉婉的手足无措。 谢凉婉仿佛突然想起了什么。她从随身的荷包里拿出一个更小的荷包来。因听凌氏说宫里的东西看着好看,入口却平平,所以她特地带来垫饥的糖块。这些糖块没有固定的形状,不过每一小块都被谢凉婉细心地用糖纸给包好了,即便放在布制的荷包里也不会弄脏了。 谢凉婉拿了一个,剥开糖纸递给三公主,“这个是外头做的,殿下大约没吃过。我娘不许我吃府外的东西,可这家做的实在好吃,所以特地托了我的奶嬷嬷去买。”她有些不好意思,“我银钱不多,所以买的是边角料做的。但味道是一样好的。” 三公主看着谢凉婉灼灼目光中的期待,被引诱地伸手去拿。 远处的宫人见三公主的做派,想过来阻止。外头的东西怎比宫中的精致干净,要是三公主吃了之后出了什么事,受罚的还不是她。但伸出去的脚却被三公主状若无意的侧头给生生收了回来。 这位主子看着柔弱,却甚是有威仪的人。 宫人重新站好,装作什么都没看见的样子,却出了一身的汗。 三公主把糖放进嘴里,眯着眼睛感觉了一下。甜丝丝的味道一点点在口腔中漫开,原本被糖包裹着的细碎的林檎果因糖融化了而松动。不知道店家用了什么熬制的法子,微酸的林檎一下子就化开了。一酸一甜的味道在口中交汇,引得三公主不断地生出唾沫来。进而竟觉得腹中有些饿了。寻常她是不大容易饿的人,一日不过吃点厚些的粥罢了。 三公主的身子微微前倾,眼光在桌上的点心中巡视了一遍,然后挑了一块易克化的糕点吃。咽下后,她对上一脸期待的谢凉婉,“同皇兄做得不大一样,但的确很好吃。”她朝谢凉婉嫣然一笑,“谢谢。” 见三公主喜欢,谢凉婉就笑开了,“殿下既然喜欢,那我下次再带些进来。”说着,她将整个荷包都给了三公主,“这些殿下就先将就着吃吧。” 三公主毫不客气地收下了。 平心而论,谢凉婉就性格而言,并不是个上佳的选择。 三公主转了转眼珠子,余光瞥到远处的宫人同一个宫女说了话之后,就过来了。 大约是前头来寻人了。 三公主不待宫人过来,就先起了身,“咱们出来也够久了,回去吧。” 谢凉婉照旧将三公主搀着。 三公主看着谢凉婉小心翼翼的侧脸。既然皇兄喜欢,又没什么坏心,倒也无妨。 宴后众人散去。太后同宫妃们说了一遭话后,留了三公主同和安。白皇后见状,便知道是要说赵经云的事儿,她倒是想听,但太后没发话让她留下,也不好主动提出来,只当自己什么都不知道地回去了。心里却有些恨意,知道太后这是防着她。 太后看着三公主,问道:“觉着如何?” 三公主笑道:“我看着人是不坏,既然皇兄喜欢,成全亦无妨啊。”她看着和安,“还要姑姑替我们这些小辈掌掌眼才是。” 和安住在宫外,知道的事总归比宫内关着的人多。这也是太后将她留下的原因。况且她和谢凉萤走的近,兴许知道地也多些。 太后将目光转向了和安。和安沉吟了几分,道:“人应是没什么不好的,不过平平不出挑。唯有一个好吃的名声在外——这也算不上什么不好的。能吃是福,身子看着都比那些不爱吃喝的小姐们健壮些。” 身体健康,就意味着在生育上不会出太大的问题。皇子是需要助力没错,但子嗣也同样重要。倘或为着妻家而娶了个病秧子回来,子嗣上可以靠妾侍弥补,但嫡子却是不能够了。一旦嫡庶不能分,怕是日后又会同如今一般,在朝堂上引起风波,不得安宁。 太后听了这点,稍稍放了心,“不过还是要再打听打听……”她看到和安有些为难的神色,赶忙问道,“莫非还有什么不妥?” 和安叹了口气,道:“她是没什么错处,只她母亲,是个不安分的。”她将这几日听说的事说了,“谁人不是心忧自家孩子呢?只是这种节骨眼上,这般张扬的做派,怕是以后会惹出不少是非来。” 太后用食指点了点桌子,眼睛转了转,“从来都是美中不足,哪里能事事顺遂。以后与她父亲封了爵,不给个实封。手上没权势,翻不出什么浪来。” 和安张了张嘴,没把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