菜走过傍晚的积雪,还没有分吃同一份烤地瓜。 人的变化如滴水穿石,缓慢柔软,身边人往往不会注意到身边人的变化,只有多年不见,乍一看,才能察觉到对方外貌上的“巨大差异”。 就像现在的于锦芒。 在她记忆里,路世安一直没有变,永远都是那个路世安。 而事实上,他们区别还是很大。 工作后的路世安手指落下风湿病,腿上一道疤,话更少,嘴巴更毒,肩膀更宽,肌肉更多一些,也……更能狠得下心。 而大学时候的路世安,肢体健康,身上没有一点儿疤痕,身体清瘦,干净。 于锦芒说:“我想了很久,和你在一起的生活不是我想要的,你注定给不了我我想要的东西,永远都给不了。” 我想要你活着。 好好地活着。 工作后的路世安站在电视屏幕前,他沉着一张脸,没有什么表情地看着他们,好像一个局外人,又好像一条冬天被冻僵的蛇。 大学版路世安看不到他。 电视上的声音还在继续,他笑了笑,若无其事地问:“你晚上吃得少,现在肯定又饿了。我记得附近有家店的外卖——” “我们分手吧,路世安,”于锦芒说,“我不是和你商量,我是来通知你。” 大学版路世安说:“你上次不是说想吃炸鸡吗?我上次拦着你了,是我不对,太倔了。确实,偶尔吃一次也没什么。” 于锦芒大声:“你不要再自欺欺人了路世安。” “我不同意,”大学版路世安终于不再维持笑容,他抿着唇,“驳回你的通知。” 于锦芒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大学版路世安挺瘦的,运动量大,他吃食堂,也是多吃少油少盐清淡的菜肴,清清瘦瘦的一张脸,个子虽然高,但相较于工作后、如今的肌肉更薄。 他就这样看着于锦芒,说:“我不明白,小于。” 于锦芒知道路世安是一个有点傲气的人,傲气到等他父亲年老后悔、想要认回这个儿子时,路世安都没有去见过他一眼;一起做某网约车的司机电话客服时,于锦芒被一个司机电联骚扰,路世安直接接过那个司机的专线,几句话不用脏字将对方气到暴跳如雷,哪怕被他投诉,路世安也不肯道歉,反而同主管据理力争。 她没见过大学时的路世安低声下气地起求过谁。 “上次是不是吓到你了?对不起,”大学版尚有傲骨的路世安说,“如果你不想,或者不喜欢,没关系,那我们就等,等到毕业,等到结婚……等到什么时候都没关系,我不着急。你要是真的怕痛,一辈子不做也没关系,活人又不会被这种东西憋死,我……” 他的语速越来越快,说到最后,甚至有些苦笑:“我不知道我哪里做错了,小鱼。你骂我也好,冲我发脾气也好,怎样都行,别这样,直接提分手。这样不公平,小鱼。” 啊。 于锦芒要哭了。 她受不了对方这样说话。 他说话时的语调并不高,挺平稳的,只最后说到不公平的时候,他抬眼,看于锦芒,睫毛颤了一下,一双眼黑白分明得干净。 路世安是个脾气很不错、或者说,情绪很稳定的一个人。 这项特征随着他年岁的增长而愈发明显。 就现在这一望,令于锦芒的心狠狠一颤——她好像看到两个一模一样的路世安在看她。 但她还是倔强地转过脸,不看他。 大学路世安沉默好久,他说:“可以再考虑一下吗?” 于锦芒说:“我有明确的分手理由,路世安。我们都不是小孩子了,你也知道,等大学毕业,我们——” “大学毕业后,我就找工作,”大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