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贼人武功高绝,身法奇快,他曾与之过招,扯下了贼人的面纱,看到了他的样貌。贼人因此夺路而逃,他没能将之擒获。 皇帝忙问:“你既是看到了他的样貌,记得可清楚?” 景林道:“记下了。毕竟,面对面地过了数招,记得很清楚。” 皇帝当即吩咐道:“尽快找宫里的画师将那人的样貌画出来,他们若是办事慢吞吞,你便去请燕王妃相助——她做这种事易如反掌——嗯,就这么定了,让她尽一点力。画像完成之后,寻专人临摹,全城缉拿。此事不得拖延,两日后我便要去行宫,你们好歹得给我点儿交代,不然避暑的事也罢了。” “是。” 韩越霖则沉吟道:“那样的身手,若是逃出京城呢?” 皇帝当即道:“逃往何处,便在何处张贴他的画像,悬赏缉拿!”胆敢偷到他头上的人,偷走的还是奏折卷宗,这辈子还是头一遭遇到,他不把人抓到,难消心头火气。再说了,那人是摆明了居心叵测,越想越叫人心慌、震怒。 景林领旨后,径自去了什刹海。 炤宁一听原由,一改不着调的性情,起身请他到书房,“我们抓紧些,尽量今日就画完。” 景林却没动,笑了笑,“画什么画?傻子。” 炤宁瞪了他一眼,随即又坐下,“这样说来,是另有隐情了?” 景林反问:“这样说来,你们家王爷是真没跟你提过一字半句的?” “废话。”炤宁又瞪了他一眼。 “你下午把祝江——也就是那个曾化名为阿福的人的画像再描一遍交给我就行。”景林耐心地解释道,“是燕王的主意,打草惊蛇——以太子的性情,必要除掉祝江以免后患,此事一出,祝江便是天下之大却无容身之处的处境,他只能选择被太子杀掉或是被官差、锦衣卫抓到两条路。若是不这样做,祝江很可能摆脱太子的追杀,避世而居,那我们就完全没可能得到这个人证了,高文照的证词便只是一堆废纸。自然,燕王说了,只是试试,死马当活马医,总比什么都不做要好。” “原来如此。”炤宁想象着太子得知此事、看到画像的脸色,不由笑了,“这招可真够坏的。”太子就算是做梦,也想不到师庭逸来这么一手。当然,她想得到,师庭逸会利用这个由头继续做文章,给太子挖个深坑。她没多加猜测,等着看戏就好。 景林睨了她一眼,问起桑娆,“人就在你手里吧?” “嗯。” “叫人把她带来,我见见。” 炤宁爽快应允,“好啊。原本我是打算关足她两日,提前一半日也无妨。” 第096章 报应 第096章 桑娆缓步走进门来,抬眼略略打量。 居中而坐的是一名妙龄女子,绾着高髻,戴着珍珠耳坠,一袭烟紫衫裙。容颜美丽绝伦,双眸光华流转,如熠熠生辉的黑宝石。并不是不染尘埃的纯良女子,乍一看却给人一种清冷绝俗的感觉;并不是满头珠翠、珠光宝气,却透着十足的贵气;并不是透着高傲、骄矜的神色,却无端地给人压迫感。 这女子的美,是那种带着兵气的美。 无疑,这便是燕王妃江炤宁。江炤宁喜穿紫衣,被江南人士唤作紫衣美人。桑娆早先就留意到一件趣事:每个人见到江炤宁的感觉都不尽相同,除了那叫人惊艳的容貌,言辞从无相同之处。此刻见到了人,才知这因何而起——这女子必然是性情复杂矛盾或是至情至性,她给人的感觉全由心境、情绪而决定。 坐在客座上的是一名年轻男子,一袭蓝色锦袍,容颜俊朗,意态慵懒,唇畔噙着一抹吊儿郎当的笑。 桑娆迅速在心里盘算,很快地排除掉一些人,确定这男子是最近才出现在人前的皇帝亲信——景林。 她恭恭敬敬地行礼:“见过燕王妃殿下。见过景大人。” 炤宁吩咐白莲,“给她搬把椅子。”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