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回来也好。昨夜她发癔症落水,发热不止,满口胡话,是该好好儿医治。”这是陆掌珠对外人宣称的病情,炤宁让她切身感受一下个中滋味。 大冬天落水,不死也要赔上半条命。三年前,人们都以为这是炤宁对无故开罪她的陆掌珠的惩罚,眼下她索性坐实了这件事。师庭逸颔首一笑,“这样看来,江予茼、江素馨也真病倒了吧?”没利用价值的人,她应该会让他们假戏真做。 “嗯。”炤宁继续低头搓着冰冷的手,“我这么歹毒的一个人,殿下委实不该认识。” “你啊……”师庭逸叹一口气,看着她一双小手,忽然发现她左手手背上有一道深深的狰狞的疤痕,不由心头一紧,“手是怎么伤到的?”昨日他居然没发现。 炤宁语气松散地答道:“在外时有人怕我闷,三不五时派人暗杀,这伤疤是挡刀落下的。”伤他舅舅的儿女,他不生气,那就透露一些在外的经历,让他为之更后悔更难过。没错,她是故意的,这是他自找的。 师庭逸心疼得心里一抽一抽的,继而眼中现出杀气,“到底是谁恨你到了这个地步?” “是啊。我正在找这个人。”炤宁笑笑地看他一眼,“不是不怀疑你燕王殿下的。让我喜欢上你,之后放弃,最后取我性命——这么看的话,倒是最淋漓尽致的泄恨方式。” 师庭逸嘴角一抽。 炤宁继续气他,“今日真没料到你还能来见我,昨夜听大伯母说今日皇上会给你赐婚,是她猜错了还是你已答应娶妻?” 师庭逸连下巴都抽紧了。 炤宁由衷地笑开来,是那种坏坏的淘气的笑容。 这时候,一名小厮快步跑过来,行礼后禀道:“小姐,太夫人和大夫人过来了,太夫人很不高兴的样子,在暖阁等您过去回话。” 炤宁顺势与师庭逸作别,“与祖母阔别太久,少不得叙谈好一阵,还望殿下谅解,改日……” “不,”师庭逸打断她,“我等你。”这就要撵他走?他才不会答应。 “多谢殿下。”炤宁无所谓,扬声唤红蓠、白薇,“陪我挨训去。” 两个丫鬟笑嘻嘻赶过来。 炤宁将大氅还给师庭逸,快步去了暖阁。 大夫人在门外等她,眼底有着难掩的喜悦,低声道:“炤宁,你果然料事如神,我今日请太医看了看,真的有喜脉了。” “我怎么会拿这种事说笑。”炤宁轻轻地抚了抚大夫人的腰际。应该是个粉雕玉琢的男孩子。她对这种事的感觉特别强烈,脑海里是自己抱着这孩子的情形,由衷地笑了。谁能不喜欢孩子呢?继而,她有些奇怪,“既然如此,您怎么还跟着太夫人过来了?” 大夫人笑道:“我还没对府里的人说起这件事,想选个好时机。” 这真的是个聪明人,炤宁会心一笑,“快进屋坐吧。” 大夫人颔首,快速提醒一句:“予茼和素馨昨日夜半发病,太夫人少不得迁怒你。” “这是一定的。”炤宁悠然一笑,进到室内,对面色冰冷的太夫人屈膝行礼,“给祖母请安。” 一别三年多,正常情形应该行跪拜的大礼,可炤宁没有。太夫人对此极为不悦,冷哼一声,“原来你还记得自己是有长辈的人。” 炤宁不接话,径自站直身形,转头请大夫人落座,又问道:“给您备一碗羊奶可好?” “好啊。劳你费心了。”大夫人欣然点头。她如何不清楚,炤宁固然不是纯良之辈,但绝不会对未出世的孩子下手,不屑为之,并且也是真的喜欢小孩子。 太夫人蹙了蹙眉,不明白这两个人怎么会这般亲近。 炤宁自顾自坐下,对太夫人道:“您有何吩咐?直说吧。”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