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燃点点头,笑道:“日夜兼程,马不停蹄。” “这样啊,这样啊。”苏妫嘴里说着,眼睛却四下瞟着,偏殿是皇上议政后稍作歇息的地方,与寝宫别无二致,她慌忙将季燃拉到床跟前,强按着男人躺上去,然后又去给他倒了杯热茶:“想着都累,先喝口茶。” 苏妫将茶杯亲手递到季燃口边,看着他喝完了,又急道:“饿了没?我叫人给你做吃的去。要不要先洗个澡?或许会舒服些。” “不忙。”季燃笑着抓住苏妫的手,他往床的里头挪了下,拉了苏妫睡到他身旁,柔声道:“你看起来很累,和我一块躺会儿吧。” 不知为何,苏妫忽然就哭了,她紧紧抱住季燃,将头贴在他的胸膛,任由眼泪打湿他的衣裳。 “别哭。” “不,你让我哭。”苏妫身子颤抖着,哭的更厉害了:“长安发生了好多事,每一件都在我的承受范围之外,可我除了硬撑着往前走,别无他法。我不愿害人,可我知道如果我不做,那么将来我所爱的人都会被人所害。姜铄死了,我想哭,可我不能脆弱,没时间哭;到了晚上,我想睡觉,可是我怕当我睡着后就有人来害我。我身边的每个人都别有用心,我必须时刻提防,不能掉以轻心。” “没事没事,我 回来了。”男人低头轻吻着女人的头,他闻着女人天生带着的冷香,柔声道:“有我在你身边,不要怕。” “嗯。”苏妫就像个受伤的小女孩,哽咽着 回答。 “说点开心的。”季燃轻笑道:“我这次去夕月国找老韩,你猜我见着谁了?” “谁。” “不语。” 听见不语的名字,苏妫忙扬起头,她脸上还挂着泪,也顾不上擦,急道:“语儿怎样了?她是不是不习惯在那边住着?有没有变瘦?” “她很好,那边住的很习惯,没有变瘦。” 季燃宠溺地揉了揉苏妫的发,他帮女人将她头上的钗镮全都卸下,然后把发髻拆开,让她躺的时候舒服些。 “你知道么,元邵两个月前死了。” “啊?”苏妫大惊失色,好不容易才停住哭,这下又开始掉泪:“语儿的命怎么这么苦,她才十几岁就当了寡妇。不行,我一定要把她从火坑救出来,让她重新再嫁个好男人。” “嫁不了了。” “为什么!”苏妫有些着急。 “夕月国的九王子元輒做了新王,你的语儿现在是他的新王后。” “竟有这样的事!?” 苏妫想起今年初不语远嫁的事,当时元輒很犹豫,最终还是答应带不语走,可后来终究拗不过命,语儿被逼上了花车,远走他乡。没想到他们断了的缘分最后还能连上,不到一年的时间,语儿她当了两个王的王后,也不知她经历了什么,是不是也曾痛苦悲伤过。 “你知道么。”季燃轻轻地拍着苏妫的背,向哄小孩那般哄她睡,柔声道:“刘神医现在也在夕月国,他居然给老韩的未婚妻陈铁牛出馊主意,用了一包春·药就强行把老韩给睡了。”说到这儿,季燃不禁莞尔:“你是没见到,老韩被铁牛蹂·躏的第二天连腰都直不起,他抓到刘神医就打,把胖子的脸打肿了好几圈呢。” 季燃想起当日的画面,就忍俊不禁,他喜欢自由自在的草原,喜欢傲骨天成的老韩,喜欢憨厚直爽的黑女子铁牛,也喜欢与他作伴多年的胖子刘娟,如果能带七娘去那里,与一帮好友比邻而居生活一辈子,岂不美哉! “七娘,我还要告诉你一件事。”季燃英俊的脸忽然浮起抹羞涩:“我全想起来了,我就是纪无情,我想起咱们经历过的时光,在桃源村隐居的日子,我还想起了当年在樽山发生的事。” 见苏妫不响应他,纪无情忙低头去看,怀里的女人睡的好熟,长长的睫毛上还挂着几颗小小的泪珠,不过她的眉头终于没有紧蹙,嘴角还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