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下压了番,哄吵之声顿时又少了许多,这景安侯往姜之齐跟前走了几步,他故意扫视了圈护着自己的下人,冷笑道:“三爷,您之前说为了防止外寇浑水摸鱼进来 回塔县,将我们的防身兵器全都收了走,现在能还给我们吗?” 姜之齐淡淡地瞅了眼这景安侯,这矮胖的家伙是前朝遗民,没什么本事,成日家只会飞鹰走狗地玩,虽有个侯爷的称号,可实际地位不过就是有钱的富家子弟罢了。昔日自己还是三王爷时,这景安侯屁颠屁颠地跟在自己轿子后头求抬举,哼,我姜之齐会怕你这种人? “我不还,你能怎样!” 景安侯早就料到姜之齐会如此说,他打了个响指,立马就有五六个赤膊大汉包围了上了。 “那就委屈三爷和夫人,做我等的人质。待出西州脱险后,兄弟自当赔罪。” 虎落平阳被犬欺,姜之齐和苏妫遭遇过多少次惊心动魄的劫难,可像如今这般被胁迫,还是头一 回。这些参加美人关的贵人们,连带的仆人武士算上,约莫有上百号。他们现在只想赶紧逃命,谁又会乖乖静等姜之齐的安排。也是,在他们眼中,这三爷就是没了牙的老虎,草民一个。他们可都是千金万金的贵人,万不能被地动压死在这儿。 “实在不行就让他们走吧。”苏妫将金子递到不语手中,她走到姜之齐身边,低声道:“如今时间宝贵,不能乱上加乱了。” 姜之齐明白苏妫的担忧,利昭那边的情况还不知,如果 回塔县这边发生暴动,到时候内忧外乱,拿什么来抗击夕月国和归坞族!现在当务之急,就是尽快稳住 回塔县,清点人数后一批批往外撤,务必做到有条不紊。可这当头,这群贵人们纷纷发难,竟还想让军队送他们连夜走?说不得,也只好杀鸡儆猴来治乱了。 正在此时,人群中挤出一个清瘦的少年郎,剑眉星目,面若傅粉,正是夺了美人关头筹、青州首富家的罗公子。只见罗公子带了自家的武师将姜之齐护住,有些嘶声竭力道:“诸位,请大家不要乱,三爷绝不会坑害我们的,咱们还是听三爷调度为好。” 吴二本就看罗公子不是很顺眼,他一听这话,将一个浑身腱子肉的武师推到一边,瞪着眼刻薄道:“听他调度?他和他老婆搞出个美人关,坑钱坑人。我现在算看懂了,他现在就是想将我们扣在此地,然后威胁我们家里人送赎金吧,三爷真是打的好算盘,怨不得皇上把你流放。” 罗公子在家时常听父亲赞叹三爷,在他心中,三爷就是个顶了不起的人物,就算虎落平阳了,也不能被像吴二这些二世祖欺辱。 “你嘴巴放干净点!”罗公子崇拜三爷,他一心想叫三爷看得起自己,便什么也不顾,指着吴二的鼻子喝道:“美人关广邀天下英豪参加,你自愿来的,三爷和夫人又没拿刀架在你脖子上逼你!你既然到了此处,就该听话!” “你他娘算哪根葱,敢在爷跟前胡咧咧。”吴二说话间就揪住罗公子的衣襟,两人你推我搡倒罢了,其余人见状,竟纷纷派下人来帮吴二治罗公子。 这还了得,说暴。乱这就开始了? 苏妫转身跑 回院子,天实在太黑了,可好在她对自家院子相当熟悉,手慢慢地在柴堆里摸。去年姜之齐说家里的斧子劈柴不利索,便从军营里扛 回把大铡刀。 摸到了! 不语见娘亲提溜着手掌般宽的长刀出来,吓得眼泪直流:“姨娘,你要做什么啊。” 苏妫匆忙将孩子们往里推,她抚着不语的小脑袋,柔声道:“无论听见什么声音,都不许出来,更不许往外看。” 不语点点头,她猜到娘亲的主意了,以暴制暴,一向最简单干脆。 “大齐,拿着。”苏妫把门从外面关好,她将铡刀递到姜之齐手中,现如今只能出此下策了。 姜之齐接过刀的那刻,他嘴角终于浮出抹笑意,难得七娘反应这般快。 “你护在门口,千万别让孩子们看见。” 灯笼的光不亮,没关系,可以照清挑事的人就行。 场面正在混乱,没关系,有我在就行。 不听话?还敢胁迫我和家人? 除了败在皇帝手里,我姜之齐何曾向谁屈服过! 吴二胳膊上有伤,刚与人厮打时触到了伤口,现如今血流不止。那帮边上围着的贱民们竟然这般忠心,见他们的三爷夫人被人要挟,也参与到打局中,乱了,乱了,乱了正好! 擒贼先擒王,姜三爷早不是王爷了,现在就是一贱民,地动山摇那可不是闹着玩的,大难临头谁还怕他! 吴二想通这关节,从靴子里抽出事先暗藏的匕首,他正准备扑向姜之齐,只是电光火石间,他还没看清怎么 回事,眼前一黑,什么都感觉不到了。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