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他固执,也不跟他吵,只说:“那你自己慢慢想吧,等有钱了再还给我就是了。” 祈凉梗着脖子,声音有些大,“我不用!” “你冲谁吼呢?”这一声比祈凉的音量还要大,从门口传过来,室内的所有人便往门口看了过去。 祈凉也转回头,看清来人明显慌了,人本来倚着办公桌,这会儿挪脚站直,“你怎么回来了?” “我前两天就回来了!”班堇气势比祈凉强得多,风风火火地推门进来,到了祈凉跟前气势倒减了些,嘴角挂着一抹些许清冷的笑,“我就说你这一两个月都干嘛呢?跟你联系都不怎么搭理,比我还忙,原来是工作室出事儿了。” 班堇压着一身怒气,笑了声,“出得好。”她说着将桌上的银行卡拿了起来,转身塞回到祈热手里,“不用给他钱,反正他能耐得很,什么事儿自己都能悄悄地隐瞒然后解决了,既然跟我们没半毛钱关系,那就让他自己想破脑壳筹钱去吧!让他感受感受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处境,他不就死要面子么?让他自己作去!” 祈热捏着卡,对班堇的反应有些意外,她没有想到她的反应会这么大,完全不似平常那般随性自然。 更没有想到,班堇下一句朝祈凉说的是:“我就是过来看看你的笑话,看完我们就分手了。” 所有人一听都惊了,祈凉慌张地走上前拉住班堇的手,一脸不可思议地问:“什么分手?就因为我没告诉你我工作室的事情,你就要跟我分手?” “就因为?你还觉得这是一件小事儿是吧?”班堇将他手甩开,怒火彻底压不住了,机关枪似的“扫射”:“你当初创业就只是跟我说了一声,我问你你就用三两句说辞糊弄我,我知道你是体谅我没时间,不想耽误我排练,可是你跟我说一句会怎么了?会少块肉么?不会!你少的是坦诚!”她将最后两个字说得分外重,“你是怕我给你掏钱是么?你觉得我巡演辛苦,赚不到钱,不想我用自己家里的钱给你救急是么?你觉得我做乐队,有时候反而需要自己贴钱,所以一早就开始省着,甚至现在还没毕业就开始创业,好赚了钱以后给我烧,是么?” “你的初衷是好的,是为了我好,为了自己好,为了我们的以后好,可是你想错了,我就不能跟你一起承担么?”班堇竟然红了眼睛,声音也不稳定,“我巡演是很累,票那么便宜,一场演下来,底下观众有时候就只是酒吧的工作人员。我跟你抱怨过,不是要怎么样,只是想告诉我最亲近的人,让他来安慰我、支持我、陪着我,这样就算没有一个观众,我也可以唱得很开心。可是你呢?你有告诉我么?甚至现在你都要破产,就差去借高利贷了,你有想过要跟我说么?既然我这么不值得你信赖,在一起还有什么意义?” “你只想着跟我一起过好的生活,不希望我和你一起承担,那很抱歉,我不稀罕,这不是我想要的感情,所以劳烦你换个人吧。” 说到后头,班堇的情绪反而平复了不少,她将几番话说完,没再停留,转身便冲出了门外。 祈热视线往外追,身后的祈凉忽地踢翻一把椅子,“哐啷”一声将所有人震得一惊,他嘴里骂着脏话,继而飞奔了出去。 门被再度推开,又弹了回来。 好一会儿,室内都没有人说话,安静得只有电脑呼呼散热的声音。 祈热久久看着那扇玻璃门,听见身后有人扶起倒在地上的椅子才回了头。 回头的一瞬间,怔了怔。 阳台的门不知什么时候开了,门口高瘦的人也不知站了多久。陆时迦肩背之后是漆黑的夜与满城灯火,有几点灯光像是悬在他肩上,往下压着,也将他疲惫而憔悴的脸照映出来。 他手里捏的手机,解释着他方才的缺席。 祈热锁着视线,将他看了好一会儿。 刚才响彻屋内的一通话,似乎不像是出自班堇,而是眼前沉默的人。 片刻后,她收回视线,将手里的卡塞给离自己最近的女生,开口问道:“你们到底缺多少钱?” 女生还是不吭声,祈热也不再执着于答案,下巴点了点,“先拿这个钱补上。”说着转身走去办公桌前,弯腰拾起桌上一支笔,在空白的纸上写下自己的名字和一串电话号码,搁下笔,指关节敲了敲纸面,朝那女生说:“有事随时联系我。”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