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咬着自己的下唇,紧紧的握着自己的双手,“我不觉得这是错,我是把事情做得更好了,若是明年还这么做,我们能生产出更多的盐,赚更多的钱。” “你知道……盐怎么做出来吗?” “盐怎么做出来的?”刘静一怔,不明白她怎么说到这个了。 “是的,你知道吗?怎么做出纯白的没有瑕疵的盐?” “别小瞧人,只要修好地,那盐就很容易做出来。你别光说石小小他们怎么怎么样,我其实也下场做了呢,可没人给我补积分!”虽然极力忍耐,刘静的声音里还是带了几分哭腔,她觉得自己简直要委屈死了,“阿兄你若对我有什么不满直说就是了,又何必这么编排我?整个密州,除了阿耶谁又能大过你?就算是阿耶,也多半是听你的!” 刘灿叹了一口气:“你都说盐很好做了,那对别热来说呢?对那些有着充足谋士、人手的节度乃至一方君侯来说呢?只要邻着海,只要修好地,这盐就像是老天赏的饭一样,就能出来了。” 她这么一说,刘静的脸一白,虽然还没有想到到底错在了哪儿,可她已隐隐的觉得自己好像真的犯了错。 “你都知道只要再加派些人手,就能产出更多的盐。那你说为什么早先白叔叔为什么不这么做?我为什么不这么做?咱们密州虽然人手不算太充足,可真的连这几十个人都抽不出来吗?” 刘静没有说话,脸色却一点点变白了。 “每一个盐工都是经过各方面考核的,不仅是他们,他们的家人也一样;所有的盐工都生活在一个存在里,每年他们放假的时候,也是正堂的人最忙的时候。现在,你知道了吗?” 刘静的双手握的紧紧的,只是刚才是气愤,现在则是害怕了。虽然嚣张骄傲,可她并不是狗屁不通,特别是她过去就天天在刘家,更非常清楚盐贸带来的利益有多么庞大。如果失去了这一项收入,对密州的影响绝对是非常严重的:“我、我没有想到,我、我不知道……” 她本想说她是无意的,但最终说不下去了。她临走的时候,刘灿曾一而再再而三的叮嘱过她,盐场最重要的是一个稳字,早几年都算顺当,她去了只需要照着早先的规矩做就行了,有什么不对及时和府里联系。刘灿也曾对她说过,盐场事关重大,制盐法万万不能泄露。海上会有石守信盯着,陆地上就需要靠她了。 其实盐场的位置真的事得天独厚,说是和密州相连,其实就是个半岛,和密州只有一条路相通,守好那条路就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局面。所以她一直觉得这不算什么难事,而这一年也真的没有发生过什么…… “我没有想过石小小他们会泄密的!”她回过神,慢慢的道,像是为自己辩解,又像是在质问,“是谁这么做了?” “没有人这么做,目前盐场的事也没有泄露出去,石小小他们也会再进行三个月的培训。但,这不代表你这么做就是正确的。” 听到还没有泄密,刘静的脸上一松,停了片刻道:“但就算是我错了,我犯了大错,阿兄你也不该把我交给别人!你怎么惩罚我都可以,但你不能让别人这么对我,你知不知道,知不知道……” 听到前面的话,刘灿不由得皱眉,但见她说到后面眼圈又红了,不由得心下一软。其实她也知道自己对刘静太过纵容了,这并不好,可是又往往对她狠不下心。她总记得当年家中没吃的时候,她往这个妹妹手里塞一个鹅蛋,她都会省下半个给她;她们逃难的时候,她拼死为她拉着敌人,那么小的女孩,却有那么大的勇气,到最后自己脸上弄了这么一大块疤……是的,她们活下来了,在这个时代能活下来就是好的,可是,这还是无法抹灭的遗憾。 她叹了口气,刘静哇的一声哭了起来,扑到她怀里:“我以为你和阿耶出事了,我好怕,我好怕啊……” 刘灿拍了拍她,刘静在她怀里哭了个死去活来。对于她来说,这几天最糟糕的不是自己被关起来了,而是不知道刘成和刘灿的消息:“早先你和阿耶在邺城也是这样,但那时候我还知道你们是去干什么的,这一次我却什么都不知道,阿兄你怎么能什么都不给我说?” “因为我希望你记住这个教训。”刘静的身体一僵,刘灿没有停留,继续道,“这一次你犯的错还能弥补,但下一次你再犯这样的错,很可能我和阿耶就真得被你害死了。阿静,你不只是刘家的二郎君了,你还是密州节度府的二郎君,你无意中做得一件事,很可能就会带来非常大的影响,这影响可能是好的,也可能是非常糟糕的,我希望你以后在做事情的时候慎重。”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