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了。”说着招呼几人出门追去。 待脚步声远去,秋姜和元晔才从房梁下跃下。 元晔按住胸口,脸色苍白,仿佛气息有些不稳。秋姜心里慌乱:“你怎么样?” 元晔道:“不要废话,我们快走!” “走,走得了吗?”外面传来一声大笑,刚才率众追出的几个僧侣折返回来,把门窗都把住,围了个密不透风。 火把亮起,室内顿时亮如白昼。 元晔笑了笑:“死到临头,晔也仅有一事不明,不知大师如何知晓我们并未离去?” 方丈嘿嘿一笑,指了指他身侧的铜镜。元晔这才惊觉自己大意,想不到他领着几人出去是为了把住整个屋子,以防他们跳窗逃离。不过,他倒是气定神闲,未有惧色:“大师就如此伫定,一定能把我们擒获?”说罢单手揽了秋姜的腰肢,足尖点地,飘然而起,借着床榻和屏风的支撑点纵身而跃,继而抬手一掌劈在屋顶,顷刻间瓦檐飞溅,破顶而出。 那方丈和几个僧侣追出门外,夜色茫茫,只见二人身轻如燕,身法如电,仿若惊鸿般在连绵的屋脊上飞掠,瞬间便失去了踪影。 老和尚神色凛然,喝道:“他们身受重伤,跑不了多远,不管付出任何代价,都要把这二人宰了!追——” 第045章 庶族寒门 045庶族寒门 拂晓,天际微微泛起几丝鱼肚般的乳白,林间却还是黑压压一片,树木葳蕤,高耸入云,枝叶接踵而几乎不见罅隙。 过了会儿,安静的古道上传来由远及近的车轮滚动之声。未见其人,便听得一个女郎清声高唱:“青青子衿,悠悠我心。纵我不往,子宁不嗣音?青青子佩,悠悠我思。纵我不往,子宁不来……” 近到眼前,那原是坐在一辆板车上的一个妙龄女郎在歌唱,观其不过十二三岁芳龄,梳一倭堕髻,布衣荆钗,帛带系腰,下身并未着襦裙,而是一条湖绿色的棉布长裤,裤脚高高卷起,雪白的脚踝随着车轮辘辘之声要轻轻摇晃,说不出的玉雪可爱。 推车的则是两个少年,一个十□□岁,另一个看着比那车上女郎还要年幼,二人身边还跟着一个步行的妇人,约莫二十出头,容颜与那歌唱的女郎十分相似,颇有几分颜色。 大户人家方着绫罗绸缎,看这三人的穿着,分明是出身小户。 “四娘,你整日吟唱这些诗词,莫不是也在思念你的‘夫郎’?”最年幼的小郎捂住嘴巴嗤笑道。 那女郎闻言止了歌声,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小五,干你何时?我是你阿姊,你敢取笑于我?” 林言之扬脸对她吐舌:“我爱说就说。你敢唱还怕被人说?” 林敷怒道:“我爱唱,就不许你说!” “好了好了,自家姊妹弟兄,别为了这点小事争执。”那少妇和蔼一笑,摸了摸林言之的脑袋,“回去,阿姊给五郎做胡油饼,好吗?” 林言之一听,口水差点溢出来,马上把林敷忘到九霄云外,腻着林箩装乖卖巧。林箩与他耳语了一阵,侧身问道:“二郎,三郎何在?” 林进之思索片刻,应道:“巳时便出了城,只说去山间打猎。” 林箩皱眉道:“那是流民、兵户的行当,我们林氏虽尚未跻身士族,也是诗书世家,三郎为何总是不听劝?若让娘亲知晓,又要怪罪了。” 新安县是汝南郡县首,又处在渭河渡口,各地商贾来往密切,又兼气候适宜,降水丰沛,是以绕何一带便有良田数万顷,向来富庶,自晋朝开国以来便有不少士族在上游一带圈地建楼,又有隐士游侠闻景而来,于山间结庐,诗书传教,渐渐的,此地的寒门受此熏陶,哪怕家中钱帛羞涩,也多少在堂内置备文房四宝一二。况且,林氏虽是寒门,族内也有良田数千亩,族人生活虽然比不上士族大户,倒也还算宽裕,在寒门家族中算得上是中上等的。 林言之对林进之道:“二兄,你多说说三兄,习武这种下等的行当,别再继续了,传出去,我们西坞林氏少不得被东坞的人取笑,周围的赵氏、钱氏、安氏也少不得轻视我们。三兄文采出众,自幼便有过目不忘之能,若是他潜心向学,过些时日在登高雅集上一鸣惊人,获得中正使的赏识,说不定我们西坞林氏马上便可跻身士族了。”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