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痂,被口水晕开,腥甜的味道里夹杂了些许的苦。她狠了狠心,“年过去之后,开了衙,听说皇上就要对工部的黄侍郎侵贪堤坝款的事有所决定,倾巢之下安有完卵,侯府的三爷是黄侍郎的女婿,如果能扯上些关系,一并跟着革了职……” 听了这话,杜昊彦的眼睛忽然亮了几分,最一开始的些许张狂也慢慢转变成了欣赏,“原来苏司言也是个有仇必报的人。之前派人跟着你,瞧你住进了侯府三太太的药铺对面,我就琢磨着你可能和三太太不睦。没想到事情到了现在,你倒是在这里等着她。” 苏可不置可否,“杜三爷答应了?” “这事情倒也好办,我私底下走动走动就行了。”杜昊彦将胳膊压在炕桌上,倾身上前,“那咱们这就算说定了?” “说定了。” 先断其财,后断其权,有四太太和杜三爷,苏可在按压住三太太野心的道路上,也有了七分把握…… ☆、91.091 闷声一记惊雷 依钦天监阴阳司择好的日子,停灵七七四十九天。因为宫中各处已经开衙上值,苏可见到邵令航的次数少之又少。后来算算,也只是在每一个七的黄昏纸时瞧一瞧他的身影。 五七的时候,梁家迎了洛芙的牌位进来。 非常简单的吹打了两下,从广四胡同那边由苏可这个妹子亲自接了过来。两个牌位放在一起,显得萧索和荒凉。人活一世,最后变成两块木板立在那里。苏可在灵堂独自守了一夜,眼泪流了又干,干了又流。说了很多话,能回忆的一桩桩一件件都说了个遍。那些不能和外人说的,那些困苦的只能自己承受的艰难,在凄冷的晚上,由着灵堂里不断的香火,从苏可的胸口溢出来。 这最先离开她的两个至关重要的人,大约是她今生都不能忘怀的。 四更天的时候,梁家的下人起来查看,找到苏可的时候,苏可的喉咙像是砂纸揉搓在一起的沙哑粗重。跪了一宿,腿也伸不直,最后是管家派人抬了藤床给挪走的。 休息了两天,梁思栋小小年纪,守在床前亲自端茶奉药。 苏可不由想到,她今年已经二十四岁了,如果她像个寻常女子一般早早结婚生子,现在孩子也该这般大小吧。梁瑾承是真的了解她,这个孩子加上这座宅邸,成了她往后生活的支撑。 出殡那天,一众素缟。由梁思栋行长子大礼,摔丧驾灵。 苏可由凉儿搀扶着紧随其后,听着悲恸之声此起彼伏,苏可的心却异常平静。这一个半月的时间,她瘦的只剩一把骨头,可是精神却愈发好起来。随着丧事的结束,这风满楼雨倾盆前的宁静时光就要结束了。她很清楚,她也准备好了。 沿途有各公卿家设的路祭,素棚高搭,设席张宴。那些出现在她生活里,起着各种至关重要的人物,都来为梁瑾承送了行。 这,就够了。 …… 三月三女儿节,宣平侯府的老夫人宴请公侯世家的夫人太太、奶奶小姐,请了尹德班来唱堂会。 二月底的时候,帖子也送来了梁府,管家来报,说侯府送贴的管事妈妈想见一见苏可。 自丧事结束,苏可只一门心思整顿梁府,对外从不见客。 梁府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事情也是一堆。问了两个姨娘的意见,一个想走,苏可给了二百两的银子和一座小小的宅院,往后各自安好,不再往来。另一个家里没着落,想继续留在府里,过来和苏可哭了一回,愿意做低伏小的服侍左右。府里那么多人,苏可不缺她,让她往后安安静静在府里待着。 之后又给梁思栋亲自挑了贴身的小厮和伴读,托薛钰从谨才书院请了一位西席回来,待遇丰厚,并亲自将西席家里的娘子和孩子一并接到了府里。只嘱咐他,务必将梁思栋教导好。 梁瑾承因为一直没有娶妻,府里少了女主人,下人多有偷懒懈怠。管家虽然忠心,后宅也多有照顾不到。苏可来之后,曾立过两次威,打发了将近三分之一的下人,又给那些留下的有些资历的老管事涨了工钱。梁府不再设死契,十年工期满可自行离开。倘若在梁府兢兢业业,也会像那几个大丫头一样,附赠一份体面的嫁妆,风光离开梁府。上了年岁的,也可以单辟院落在府里养老。 到了二月底,诸事都有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