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就蛊惑人心,被她画在水彩本的最后一页。 还是这双眼—— 曾在烛火明灭的顶层套房,被欲.念染成微醺的浅红,阴鸷而不顾一切,几欲望进她的心里。 “温小姐,好久不见。” 他眸色沉寂:“我是aaron,郁墨淮。” 整个世界忽然倒转过来。 一瞬间,温雪瑰分不清自己是谁,在哪,在干什么。 她不会认错此生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同床共枕过的男人。 就算他穿得再陌生,气质再疏离,她也知道这个男人忘情时喜欢亲吻她的喉咙,知道他站在半夜的厨房里翻动锅铲是什么样,知道他锁骨下方有一条疤。 可是,他怎么会是—— “郁墨淮?” 女孩目光空洞如井,语气几乎毫无波澜,破碎般茫然。 “你是郁墨淮?” 从未见过她这样的表情。 面色雪白如纸,满眼都是抗拒和难以置信。 被眼妆放大了一圈的清澈瞳眸,渐渐泛起红,晃漾着雾水的光。 郁墨淮几乎是下意识地站起身,抽出纸巾,想要为她擦净眼泪。 却见她极快地往后躲了一下,闭上眼,扭过头。 空气安静得难以忍受。 半晌,他垂下眼眸,收回手。 是他隐瞒在先。 可也是她,不告而别。 温雪瑰忘带手机、彻夜未归那天,他找遍了整座佛罗伦萨。 直到李钟上气不接下气地赶来,告诉他一小时前,一架印着温岩和姜宁姓名缩写的飞机从机场起飞,向国内方向出发。 说不清当时是什么心情。 是为她安好无恙而庆幸,还是为她一言不发地离开而愤怒。 他彻夜未眠,双眼熬得发红,看到意大利一点一点,从长夜漫漫,变至曙光初明。 再无滞留意大利的任何理由。次日黎明,郁墨淮离开酒店。 却被前台的服务员叫住。 “有人给你留话。” 服务员一边为宿醉的头痛龇牙咧嘴,一边扔过来一张卡。 “这是那个女孩留下的房费。你要是不住了,就把这个拿回去吧。” 顿了顿,他又道:“屋里是不是还有幅画?那女孩说也归你。” 李钟站在一边,简直不敢去看郁墨淮是个什么脸色。 留画、留卡、留房费…… 这待遇好像会所男模。 老板哪受过这种委屈! 李钟一脑门冷汗,匆匆催促道:“那女孩还说什么了?总不可能一句话都没留吧?赶紧说!” 服务员似是想破了头,才又勉强从破碎的记忆里,翻出一点遗留的残渣。 “哦对。还有一句。” 话音刚落,未发一言的男人蓦地抬起头。 鹰隼般的目光阴鸷沉郁,压得人喘不过气。 服务员被那目光吓住,退了半步,才战战兢兢地开了口。 “她说……她说对不起。” - 茶水入口,苦涩而滚烫的痛感入侵唇舌。 郁墨淮这才想起,这壶水刚烧开不久。 他面不改色地咽下茶水,拿出她临走前留下的那张卡,顺着桌面递过去。 “钱我没动。” 他的语气带着自嘲:“温小姐拿回去吧。” “温小姐?” 温雪瑰没动那张卡,抬起水眸,冷冰冰看向他。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