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欠下大量租赁土地的债款以及工人工资。 比起其他人,显然郭通达应该更为焦虑。 当听到骆白说到把西岭村变成市,郭通达失笑不已,觉得少年人真是异想天开。 由村变成市,需要经过县到市的转变。这就需要经济和人口达到一定标准,但最重要还是扶持政策。扶持政策下达,大力发展,经济起来后吸引人口,人口带动经济,继续下达政策支持发展,最后才能发展为城市。 说起来,海市就是成功从村变为市的典型代表。如果西岭村转型为市,最大可能是被分割成几块地区并入海市和广市。 郭通达摇摇头,觉得自己现在想这些其实也算是异想天开,他连眼下的困境也度不过去。 思及此,郭通达心情沉重。 骆白在教训骆金的同时,时刻注意郭通达,当见到他脸上一闪而过的愁闷就猜到他必定也受到食糖市场开放的影响。 原记忆中,郭通达没有选择相信唐镇,而是毅然离开西岭村到海市查访市场,最终当真被他拉到一条销售渠道。 所以,他是村里唯一没有以低价卖出甘蔗、食糖成品和土地的人,而且小赚一笔,获得第一桶金。 可是,按照骆白现如今的记忆来讲,郭通达仍旧亏了。 因为将在两个月后,因食糖市场失控,国家开始插手调控,食糖价格暴涨到历史最高。提前得到消息的人,都在疯狂收购食糖,譬如唐镇介绍过来的那条销售渠道。 那人得到内部消息,疯狂收购食糖,以诈欺手段欺骗对于市场和政治完全不敏感的西岭村村民,低于现如今市场价的百分之十购入大量食糖和糖蔗。在食糖暴涨期间迅速抛售出去,获得大量资金,顺势搭乘上黄金发展时期的列车,成为后世中全国闻名的富豪之一。 骆母想要付甘蔗的钱,但被郭通达拒绝,他说道:“过年过节,就当是送礼。” 骆母:“这怎么好意思?”见推拒不了,便说道:“不然留下来喝杯茶再走吧,老骆也快回来了。你们就聊一聊,正好谈谈制糖厂那滞留了上千吨的食糖。” 事关制糖厂,郭通达立时犹豫。 骆白说道:“郭叔,坐下来吧。正好可以谈谈食糖销售渠道的事情。” 提到的正是心中最忧愁的事情,郭通达于是同意下来:“好吧,我坐会。” 骆父很快回家,目前还不知道骆金和唐书玉的事情,但见郭通达在就坐下。两人就着茶水聊起时局,聊着聊着,骆父话锋一转:“我知道你们忧心的事情,我也忧心。” 郭通达沉默片刻,说道:“这些事情,急不来。谁都料不到营销改革的风会刮到糖业,猝不及防啊。才半年时间,食糖价格竟然暴跌,连一条营销渠道也找不到。” 半年之前,人们还高高兴兴,大量种植糖蔗。谁又能料到短短半年时间,食糖价格暴跌、营销市场改革,食糖成了滞销品。 骆父:“上面没动静,人民躁动不安,恐怕食糖价格低于市场价,他们也愿意卖出去。” 本来就亏,再降价,更加亏。可是,总比血本无归要好。 骆父心中的天平倾向于唐镇提出来的那条销售渠道,眼下,只要能度过困境就好。如果有别的方法,他也不会拖延到现在还未解决。 郭通达还不知骆父心中的打算,附和道:“及时止损好过于血本无归。我打算,去海市一趟。既然缺乏市场渠道,就应该自己去找。改革开放是必经之路,从长远来看,这就是一条强国富民之路。往后,各行各业主动开拓市场已成必然。风险大,机遇更大。” 骆父听罢,点头:“改革,开放。最先改革的,是农业。最需要改革的,其实也是农业。现在国家的目光放在城市经济发展,更多人也将会向往经济区的机遇。但是,农者,国之本。农业改革,也是迫在眉睫啊。” 骆白静静听完他们的聊天内容,心里震撼于骆父和郭通达的见识。 郭通达自不必说,能够成为后世知名糖王之一,必然有其过人之处。令骆白惊讶的是骆父一席话,他竟然看得格外透彻。 记忆中,骆父是个热爱家庭、爱护妻儿的好男人。同时,他也是个忠厚老实、本分善良的老好人。 因此倒让骆白忽略了他远超于时代的卓著目光。 骆白忽然想起,原著轨迹中,骆父从头到尾都对唐镇有所怀疑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