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放开她,扶着她的肩膀担忧地问道:“瑾宁,你若难受,哭出来。” 瑾宁看着他,脸色古怪,“难受什么?所有人都知道我恨他,他死了,我难受什么?” “别这样,这样憋着伤身体。”靖廷焦灼地道。 “不难过,真的,我觉得这个是他最好的归宿了!”瑾宁说。 她坐直了身体,只觉得胸口像是被一座山压着,呼吸不过来,怎么都呼吸不过来。 她深深地吸气,觉得那气也到不了底,眼前一阵漆黑,人便直直往前倒了下去。 靖廷眼明手快,一把拉住抱她入怀,“瑾宁,瑾宁!” 瑾宁睁开眼睛,觉得气慢慢地渗入,她艰难一笑,“我没事,许是牢里冰冷潮湿,冻着了。” 靖廷抱着她,她全身都在颤抖,牙关作响,脸色白得厉害,她拉住靖廷的衣袖,冲他努力地笑着,说了一句话,声音却仿佛不是她的。 “靖廷,咱俩,都是孤儿了,都无父无母了!” “还有我,你还有我,别这样……” “我知道,要节哀,我要节哀……”她把手放在胸口,看着靖廷,“我知道要节哀,只是不知道怎么回事,这里痛得厉害,我痛得厉害……” “瑾宁,别吓我,看着我,看着我……”靖廷看到她嘴角有鲜血溢出,心里一慌,掀开帘子喊道:“快,去靖国候府!” “靖廷,你跟他说一声,我不用他救,我自己有把握,我能出来,你去跟他说一声,我不用他救……” 一口鲜血喷出,瑾宁的头一沉,身子软了下去。 马车来到靖国候府,靖廷抱着她冲了下去急奔进去,嘴里惊慌喊道:“瑞清郡主,瑞清郡主……” 靖国候夫妇都在,听得叫喊,急忙冲出来,见他一脸的血,瑾宁昏倒在他怀中,靖国候沉声道:“快送厢房!” 靖国候夫人也连忙吩咐下人,“请郡主!” 人抱进了厢房里,靖国候夫人问道:“怎么回事?” 靖廷看着瑾宁那张苍白的面容,忧心忡忡地道:“她知道国公爷走了。” “哎!”靖国候夫人叹息一声,“其实他不至于要这样。” 靖国候道:“子告母,是大罪,便是入罪,做儿子的也得受惩处,且他告的还是死了的母亲,大不孝……不过,倒不至于要死,恐怕,他早有寻死的心了。” 瑞清郡主提着药箱赶来,靖廷马上让开,道:“郡主,拜托你。” 瑞清郡主点点头,坐下来为她诊脉。 这手搭上去,她的眉头便皱了起来,看得靖廷心里慌得很,“如何?” “脉象很乱,胎毒蚀心,”瑞清郡主看向身后的靖国候夫人,“母亲,入宫去求皇祖母拿一粒雪莲丹。” “好,她要紧吗?”靖国候夫人问道。 “要紧,很要紧!”瑞清郡主沉声道。 靖廷听得这话,方寸大乱,“我去,我入宫求太后拿药。” 他策马而去,定比靖国候夫人快。 “好,你快去!”瑞清郡主拿出针包,叫住了立刻便出门而去的靖廷,“还有,讨了雪莲丹,问问太后可还有七毒草,若有的话,一并要了。” “七毒草?”靖国候夫人一惊,“要七毒草做什么?毒性很强的。” 靖廷怔怔地看着瑞清郡主,心里紧缩起来。 “备用!”瑞清郡主轻声道,“去吧,大将军,兴许真用得上,自然盼着不用,看备下了,总是好的。” 靖廷转身而去。 他策马入宫,一路风霜雨雪,浑然不觉冰冷,心头,有狂怒升起也有悲伤填入。 靖廷走后,靖国候夫人问瑞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