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今提醒他:“也许审判的结果很糟糕呢?” “岑今,如果别人指证你的,根本不是你做过的,为什么要因为走投无路去背这个罪?我和刀疤聊了,如果你说的故事是真的,你也是受害者。历史政治,你比我懂:二战里,真正的甲级战犯,都没有全部被判死刑,为什么你要死?” 岑今低声说:“因为没证据,热雷米死了,瑟奇死了,死无对证,我完全可以是一个心机叵测的女人,编了故事,把一切往死人身上推。” 卫来无所谓:“找找看呗,不就没证据吗,又不是天塌下来了——做个约定好不好?” 他伸出手,见岑今不动,索性直接挑起她小手指,勾紧。 说:“这样。” “不管前路如何,我陪着你走到不能再走。没证据也不可怕,不就那几种可能嘛,你活着,我养你;你坐牢,我陪你;你死了,我给你收尸,跳不出生死,生死我都管,嗯?” 岑今笑,下意识勾紧他手指,刀疤那边的车摁了声喇叭,大概是提醒要上路了,卫来挥了挥手,说:“马上。” 收回手时,停在她脖颈上,挑起那根项链摩挲了会,忽然单手用力,扯断了,向着身后的林子狠狠一抛。 岑今惊讶地看他。 卫来说:“别急着给自己定罪,换了别人,那种情况下,也未必能比你做得更好。” 他扶住岑今上车,车子启动的刹那,岑今忽然轻声说:“卫来?” “嗯?” “我那根链子,是白金的。” 启动声歇下来,卫来皱了皱眉头:“贵吗?” “有点吧。” 卫来顿了一下,说:“那还是捡回来吧。” 岑今看着他跳下车子。 忍不住哈哈大笑,笑着笑着,就笑出了眼泪。 她仰起头,看雨洗刷后的天。 前路如何,审判如何,能不能找到证据……好像也没那么重要了。 第56章 卡隆在埃高的西南,不用走回头路,这一路弯弯绕绕,从不折回,卡隆也应该会是半程的终点了。 一路行进得很慢,卫来的伤这两天没能养,有点往恶化的方向走,精神紧张时不觉得,一旦松弛下来就疼得难受,中午时,岑今帮他再次包扎过,到了下午,赶他去后车座躺着,完全由她来开车。 卫来觉得这样也好,谁知道后面还会不会要动手呢,他多恢复一点,把握就更大一点。 夜晚时,进了南苏丹,可可树说这里更乱,确实不是夸大:扎营的时候,听见了枪炮声,持续了几秒钟,又倏忽陷于平静,让人心里惴惴不安,总觉得还有个靴子没扔下来,要打起精神去等。 刀疤吩咐下来,让尽量不要有火光,万一真撞上,不要动手,由他出面去交涉:大家是不同国家,组织对组织,话讲明白了,一般都会行方便的。 卫来去找刀疤聊天,两人黑暗里坐着,连烟都不能点一根,摸着黑吃了点干粮,刀疤递水给他,他仰着头,隔空倒了些进嘴里,又递回给刀疤。 刀疤感慨:“昨天还想你死呢,今天坐一起吃东西,真是……” 卫来说:“这个看形势,看利益。” 刀疤笑笑:“不用跟我攀交情,我可救不了你的岑小姐。” 他摘下墨镜,这个时候,用不到它——夜色是天然的遮挡。 卫来问:“如果我跟你讲的故事是真的,岑今会怎么判?” 刀疤没说话。 卫来笑:“我有时候想想,觉得很不公平。四月之殇一开始,国际社会撤出,放任事态扩大——那些走的、瞪眼看的,反而什么事都没有。留下的,倒要被追缉。” 刀疤斜了他一眼:“你不要偷换概念,岑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