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今微笑,脸贴住他胸口,静静听他心跳:“然后呢?” “有一次,被人发现了,我跳窗逃跑,户主是个暴躁的中年白人,在后头吼说,我再敢来,就要我好看。” “我就没敢去,好一阵子没敢去。但有一天,饿得实在受不了,又转悠到那一片,发现只有他们家屋里,桌子上,有吃的。” “那人也在,正对着电视机健身,中途转了个身,我吓得想跑,但是他好像没看见我,又转回去继续,过了会就离开客厅了。” 他口气不对,岑今紧张:“陷阱吧?” 卫来低头啄她嘴唇:“真聪明。” “我又在门口观察了一阵,觉得没什么异样,就偷偷跑去开门,我身上带了铁丝,拧不开的门,我可以撬……” 岑今仰头看他:“你是不是……” “刚碰到就被电了,没电晕,电飞出去一米多,左半边身子都是木的,嘴巴里一股金属味,我都佩服我自己,看到那人出现,我居然爬起来就跑,拼命跑。” “一直跑回唐人街,才发现左边的手臂不能动了,很慌,害怕这条手臂是不是要废了,又不敢跟人说,说了太丢人……也没钱去医院。” 岑今心里挺不是滋味的,她伸手回搂住他,轻声问:“亲亲我,会不会让你好受点?” 卫来笑:“会,不过等会亲,让我说完。” “还算幸运,担心了一夜,第二天,发现手臂又能动了。” “但是那以后,有件奇怪的事情发生了。” 他压低声音:“每当我有什么强烈的感觉的时候,比如恐惧、狂喜、或者紧张,我的左臂,会先于其它的感官,第一时间察觉到。” 他横过左臂给她看:“就好像有一股电流,从腕根到肘心……真奇怪,是不是?” 第38章 是好奇怪,第一次听说。 卫来说:“一提到这件事,心里就特难受……要亲好久才能缓过来,来,亲亲。” 真是……胡说八道。 他低头吻她,岑今咯咯笑着避过,手指摁住他左臂内侧,说:“我有个问题啊。” “当你情绪特别特别强烈的时候,你的这个手臂,会抖个不停吗?像是……帕金森综合症那样吗?” 卫来面无表情:“你再说一遍?” 岑今忍住笑:“会不会是电击,让你这条手臂提前老龄化,所以一有情绪就控制不住?那这就是一种病,跟奇怪没什么关系,应该早点看医生……” 卫来说:“等会……” “我把压在心底很多年的、挺伤感的秘密告诉你,你给我下一个帕金森综合症的结论是吗?” 他伸手拽开她环住自己腰身的手:“去,去,跟你这种人,没法分享秘密。” 岑今笑的收不住:“别啊,不是说要亲亲吗?” 卫来说:“别做梦了,今晚你都别想亲亲了。” 他搡开她,帘子一撩进了洗澡间,隔着一层帘布,岑今还不死心:“真不亲了?” 卫来打开水龙头,把脑袋直接送到水头底下,说的含糊不清:“岑小姐,别打扰人洗澡好吗?” —— 就知道她不会善罢甘休,果然,洗好了出来,她笑眯眯盯着他看,还拍床边:“来,坐这,说会话。” 卫来过去坐下,拿换下的衣服擦拭湿漉漉的头发,目不斜视:“岑小姐,说话可以,别动手动脚啊。” 岑今偏挨过来:“动手动脚怎么了?” 卫来说:“咱们保镖,也属于卖艺不卖身的,你要是骚扰我,我可以向沙特人投诉你的。还有啊……” “沙特人雇你来谈判,要是知道你跟虎鲨拉了一晚上家常,作何感想啊?” 岑今一条胳膊支到桌面上,托着腮看他,似笑非笑。 说:“傻子,第一轮谈判已经结束了,你知道吗?” “哈?” 谈了吗?什么时候谈的?第一轮都……结束了? 卫来正想说什么,舱外忽然传来一声枪响。 他骤然色变,一手揽过岑今的腰,迅速把她护压到身下,与此同时,伸手抓过那盏渔灯,往桌角狠狠一磕。 哗啦一声,外罩玻璃碎了一地。 灯灭了,隔间没有窗,瞬间漆黑,有人凄厉地惨叫,岑今急促的喘息响在他耳边,似乎想说话。 卫来说:“嘘……让我听一下动静。” 他凝神去听,有那么一小会,有嘈杂声传来,但都是索马里语,听不懂,再然后,惨叫声忽然消失,没动静了。 不像是船上哗变,否则早有人破门而入了——虎鲨应该还是控场的老大。 那这枪声是……走火? 也不知道等了多久,外头传来脚步声。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