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知名的律所工作,出来单飞后跟他学弟合伙开了律师事务所,在业界小有名气。两个人配合默契,一个以毒舌闻名业界,他则是一向以“铁面冰山”著称。 没想到本尊倒是并没有资料里描述的犀利与淡漠。 “周总说您失眠。”宁悦换了种方式。 楚誉轻轻“嗯”了一声,同样打量着面前的姑娘。 小姑娘穿着米色的毛衣,长发随意的绑在脑后,脸上化着淡妆,与他接触的浓妆艳抹的女孩完全不一样。尤其是她戴着那副大大的,几乎遮住她三分之一张脸的眼镜,让她看上去显得格外严肃。 他清了清嗓音,依然注视着她。 眼睛对着眼睛,她在笑,他也是。 然后,他的目光凝住,迟疑一瞬,又细细打量。 楚誉发现,宁悦镜片下的右眼灵气有神,而另一只眼睛却稍稍显得有些无神。 他怔愣,再回过神来的时候,她已经避开他的目光,偏过头去翻资料。 楚誉不着痕迹的笑了笑:“周霁匀有没有告诉你我的情况?” “没有,只说了您最近失眠。”宁悦垂眸,略有点不自在。 所以,她向来不喜欢给熟人或是关系户提供心理咨询和辅导。 “嗯,失眠,连着五六天没睡好。”楚誉苦笑,“跟我接的一个案子有关。” 宁悦听得认真,也没打断,思索片刻,便把之前的咨询方案全部给推翻了。她没料到他会这么直接。 “当事人未必无辜,原告方间接因此走上绝路。”楚誉似是感叹,声音里都带着浓浓的自嘲意味。 宁悦却是眼皮狠狠跳了一下,被带出某些不太美好的记忆,她端起茶杯喝了口温水,掩饰自己不该产生的情绪。 楚誉停顿了一会儿,直到她看过来,他才继续:“周霁匀总说……” 话没说完,刺耳的电话铃声响起,把两个人都吓了一跳。 “抱歉。”宁悦看了眼座机显示的号码,是个陌生号。 咨询辅导的时候,她习惯性把手机调成静音,即便有消息进来,也从不去看。这会儿前台明知道她有客人在,仍把电话转接进来,显然是急事。 她犹豫,楚誉已经站起来,“接吧。”边说边走到对面的沙发,避嫌的打开自己的手机看起来。 宁悦接起电话:“您好,哪位?” “公安局。” 熟悉的声音,让她心头一凛。 “姜卓,怎么回事?你在警局?”宁悦握紧电话。 姜卓是她舅舅那边的表弟,在北京读博,没到期末,应该在学校才是。 楚誉收了手机,也望过去。 姜卓:“对啊,回上海了,在派出所,你要不要来保我?” 宁悦急了:“姜卓,到底怎么回事?怎么闹到派出所了?你……”谁曾想,对方恶劣的报完地址,直接挂断电话。 气得她肝疼。 “走吧,我送你。”楚誉打开门,看着她。 宁悦下意识拒绝:“不用麻烦,这次的咨询……” 楚誉打断她:“这次的咨询下次补上,我不急。”他笑了笑,特别好脾气,“比起你打车的时间,我送你快些。周霁匀是我发小,我们也算自己人。” 情况实在紧急,宁悦没再拒绝,坐上黑色路虎,直奔派出所。 火车站的派出所,人很多,穿着制服的警察带她进去。刚进门,老远就瞧见姜卓坐着,对面也是位穿着制服的警察。 宁悦不禁加快脚步。 “我跟姑姑住一起,哦,我没爸爸,也没妈妈。”姜卓往门口方向瞅了一眼,余光里来人焦灼的模样让他心情舒畅不少,“只有一个从小就知道害死我爸妈的亲表姐。”他故意提高声音。 宁悦脚步顿住,身后追来的楚誉跟着停住,他微微蹙眉,望向那个穿着卫衣的年轻男人。 姜卓扬起笑:“诺,我表姐来了。” 宁悦深呼吸,继而若无其事的过去,“您好,我是姜卓的姐姐。”她对姜卓对面的警察说。 有警察从办公室出来,远远朝楚誉点了点头,他也点头示意。随即,他一眼不错的打量着被叫做“姜卓”的男人。 “哦,没事没事,姜卓在火车站见义勇为,我们只是例行笔录。”坐姜卓对面的男警察说,“没想到惊动了家人。”面前这一幕,他也摸不着头脑。 宁悦如释重负,心头紧绷的弦彻底松下来,却又有些黯然。 姜卓这是故意在折腾她。 “姜卓可以走了吗?”压住怒火,她问。 男警察笑着点头:“可以,没问题了。” 姜卓笑得有些吊儿郎当:“走吧,表姐。”刻意加重的称呼,轻飘飘的语气,宁悦却似习以为常。 楚誉拧起眉,只看到小姑娘镜片下颤抖的睫毛。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