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十几个黑衣人破窗而入,亮起森寒的刀剑朝李扶摇扑去。 “小心!”涂灵簪条件反射地扑到李扶摇身上,两人抱作一团滚下榻去,躲过那几只尖利的羽箭。 而几乎同时,张武和黄敬怀冲上前去,格挡住不速之客的攻击。 阴影中,李扶摇轻喘着气,双手缓缓环上涂灵簪细瘦柔软的腰肢。他凝视着她的眸子,眼波深不见底,呵呵低笑道:“师姐还是这样,一有危险总是抢着护在我身前。” 说罢,他调皮的眨了眨眼,神情动容而宠溺。 涂灵簪怔怔的趴在他身上,身体随着他强劲有力的呼吸而起伏,她甚至可以清晰的感觉到,李扶摇的胸膛因轻笑而微微震动。 一时间,刀光剑影远去,嘈杂的人声也淡然,唯有他灿然而温暖的笑,是如此的清晰。 殿外,文武百官俱是被黑衣死士吓了一跳,有胆小怕死的抱着脑袋就要逃跑,结果还没跑出殿门,就被一群密密麻麻的黑甲兵堵了回来。 秦宽带着千余私兵悠然的走进来仪殿,而霍成功的三万禁军一瞬间便将来仪殿包围得水泄不通。 百官惶惶然,有几个胆大武官大声质问道:“秦相,你带兵入宫,究竟想做什么!?” 秦宽掀起眼皮扫视了一眼哆哆嗦嗦的官员们,这才捋了捋胡须,望着寝殿内的刀光剑影道:“诸位不要想多了。老臣听说有逆贼想要谋害皇上,这才搬兵来援。” 说是救援,但秦宽却是冷眼看着寝殿内血肉横飞,并未打算出手相救。就算傻子也知道他是想逼宫篡位了! 一个文臣擦了擦额头的冷汗,胆战心惊道:“这……秦相,您看这打打杀杀是武将的事,与我们文臣无关,不知秦相可否能放我们回去,免得拖了秦相后腿。” 话音刚落,便有一半人低声附和。 秦宽皮笑肉不笑:“那可不行。今日长安不太平,若是诸位大人在回家的路上出了什么意外,岂不是我大殷的损失?” 秦宽这话,便是赤-裸裸的要挟了。一时间人心惶惶,众人忙缩头鹅似的挤在一起,两股战战,不敢再多言。 …… 屋内,李扶摇从混战中夺过一把剑,将朝涂灵簪扑过去的黑衣刺客捅了个对穿。涂灵簪亦是用脚勾起一把残剑来,握在手里自信一笑:“别小看人啊扶摇,你师姐我可不是那种需要躲在男人身后的女人!” 说罢,她挽起剑花回身一抹,割断了一个刺客的脖子。 喷洒的血在窗纸上绽开一道道怒放的红梅,映着深沉的月色和摇曳的烛火,显得触目惊心。涂灵簪与李扶摇背靠着背,喘息着笑道:“大刀耍惯了,用剑还真是不习惯。” 李扶摇咬牙撕下下摆的布条,缠在因浸满鲜血而滑腻不堪的剑柄上:“我记得上次同师姐并肩作战,还是八年前了。” 涂灵簪眸色黯了黯,舔了舔唇:八年前,她和李扶摇带着六万残兵一路北上收复失地,每日都生活在断壁残垣、烽火狼烟中,浑身浴血,伤痕累累,最终雪岭一战大获全胜,夺回了涂风起的尸体。 那时的李扶摇也是同现在一样,与她肩背相靠,执着卷了刃的刀剑默默的为她清理背后的敌人,哪怕浑身伤痕累累,精疲力竭,也强撑着不肯倒下……只不过,当年那个身影单薄的瘦弱少年,终是长成了比她还要高一头的青年,曾经单薄的胸膛,也变得如此宽厚。 不知过了多久,屋内的刀光剑影终于停息。 众人屏息以待,有胆小的官员甚至捂住眼睛,害怕门打开后便看到年轻帝王惨死的尸体。 然而下一刻,在众人惊愕的神情中,来仪寝殿的大门被哐当一声砸开,接着刺客的尸体被接二连三的扔出大门,摔在秦宽面前。 涂灵簪和两个部将站在门口,抱臂冷冷的看着秦宽。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