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前在江州,她最绝望之时是他救了她一命,那时她便将他藏在了心里,即使几年后再度相遇,她也不敢妄想,没有奢望过与他发生什么。 从东宫起,她和他之间实在发生了太多太多的事,起因却是那样的不堪,更多的是互相折磨。 她承认。 她曾爱慕过他,但也恨过他,怨过他,多重复杂的情绪交叠,早已将她对谢缚辞的感觉,摧残得自己都分不清自己的内心。 但她很清醒明白的一点,谢缚辞是她仇人之子的骨肉。是那个害惨了阿娘,导致阿娘年纪轻轻郁郁而终的先帝的亲儿子。 她注定无法与谢缚辞毫无芥蒂的相守。 当初因为被他欺骗怀了舒舒,才不得已留在他身旁,生下了和他的骨肉。 可现在有机会逃脱,她不该再念着他才对。 更何况,他也要有皇后了…… 如今他如何,往后他如何,都与她没有任何干系了。 姜沐璃眼眸微沉,像做了一个大决定:“姨母,他的事从现在起,已与我无关了。” 白氏轻轻呼气,满意地笑了笑。 这几日她其实心里也在隐隐担心着,担心阿璃会对狗皇帝的儿子动了真心,会舍不得离开皇帝。 果然,一切都是她多心了。 不愧是阿嫣的女儿,与她娘一样心性这般坚韧,拎得清。 ** 与此同时,长安皇宫。 皇帝携带皇长子从行宫返回的当日,便带着皇长子住进了紫宸宫。 谢缚辞回了皇宫后,一口气都没歇息,震怒下命人抓了四皇子谢西辉的生母邓美人来了金銮殿。 邓美人作为先帝的后妃,已晋升为邓太妃,先帝驾崩后她便跟随一些年龄较大的妃子在后宫战战兢兢地生存。 冷不防被一众禁军二话不说揪到了金銮殿,她还没反应过来是发生了何事,就被谢缚辞迁怒,都未给她求饶的机会,被当今陛下斩杀于金銮大殿。 鲜血一路流至殿外的白玉石阶。 邓太妃被斩杀的当日,她的母族均被满门抄斩,以及但凡与四皇子来往甚秘的所有人,皆被皇帝清算了一遍。 整整一夜,金銮殿的地砖已被殷红的血迹淹没,皇帝手段狠辣,状况惨不忍睹。 殿内全体上下的宫人这两日连呼吸都不敢重一息,生怕陛下失了神智抓他们泄愤。 皇帝的冷血残暴行为终究引起了朝臣的不满,这样不顾罪责虐杀先帝的后妃,又清算了四皇子的母族,这种事,朝中的清官自是看不过去。 血夜的第二日,早朝时,连着数名清正廉明的官员纷纷上奏表达了他们的意见。 谢缚辞黑眸微眯,抬手一挥,就命身侧的吴毓将四皇子及邓太妃的罪行公布于众。 谢西辉意图谋杀皇帝,理应处死。 得知真相,朝臣再也不敢多言一句。 散了朝后,郑老丞相面容焦虑,走得颤颤巍巍,嫡长子郑克尧搀扶在侧,压低了声道:“父亲,您可要撑住啊。” 郑老丞相正直花甲之年,从新帝登基起,已是历经三朝的元老,这次回长安本可以颐养天年,但因舍不下江山社稷,仍旧每日都会来上早朝,清流一派的文臣对老丞相的勤勉尤其崇敬。 可没人知晓,方才的朝会,他耗费多大的精力才抑制住满腔的激动。 “尧儿……当真吗?那对姐弟当真是岐儿的子女?” 郑克尧道:“儿子查了几个月,甚至还追查到了江州,虽说那对姐弟俩的父亲叫姜轩,可儿子亲自去问过姜府的邻居,他们口中的姜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