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很好奇。这院中只有司马凤和傅孤晴明白那颗药的珍贵。 司马凤胸中气血翻腾,又是激动,又是难受。当日只要迟夜白心中有一分犹豫和保留,他已经不在世上了。 “牧涯……他是你的救命恩人。”傅孤晴一字字道,“他虽不知道这毒凶险,可他仍旧把药给了你。” 司马凤明白自己娘亲的意思:迟夜白完全是在无意之中救了司马凤一命。这种无意,更显得他此举如此珍贵和值得感激。 三人询问甘乐意,蓬阳这儿可有大夫懂得如何治疗三寸蛇的毒。甘乐意想了又想,犹犹豫豫。 “蓬阳没有,别的地方倒是……” “在哪儿?我们去找。”傅孤晴说。 甘乐意踟蹰片刻,叹了口气:“在青河城。” 青河城距离蓬阳城不远,过了鹰贝舍所在的平阳镇就是了。 “那大夫怎么称呼?”傅孤晴问。 “不是大夫。”甘乐意一万个不乐意,“是我师兄。” 得了甘乐意师兄名姓和住址之后,司马凤三人便离开小院,去做出门的准备了。 猪蹄已经炖好,宋悲言一个个把它们夹出来,回头吓了一跳:甘乐意不知何时无声无息站在身后。 “宋悲言。”甘乐意眼里尽是好奇,“你师父叫什么?” 宋悲言其实已经跟他讲过,但甘乐意显然没放在心上,于是他又说了一遍:“文玄舟。” “是个用毒的高手?” “不是吧?”宋悲言回想自己一直以来的衣食住行,“就是个没钱的郎中,懂点儿草药和毒理。” “那可不是一点儿啊,你这蠢孩子。”甘乐意连连摇头,“三寸蛇是我师兄的得意之作,他只将它赠与跟自己一样的用毒高人。你师父是怎么知道这东西,又怎么拿到手的?” 第39章 污血(3) 宋悲言满脸呆滞。 他随着文玄舟学东西,文玄舟收留他、照顾他,如师如父。于是文玄舟教他什么他便学什么,从不曾有过怀疑。 甘乐意的话倒也没有冒犯他。在宋悲言听来,甘乐意不过是心头有些疑问,正常地提出来而已。况且退一万步说,就算文玄舟擅于用毒,那也不是什么出奇或不好的事情。 师父……又不是坏人。宋悲言不太肯定地想。 且文玄舟已经不在人世,这些事情又怎么可能跟他有关系? “我不清楚的。”他小心道,“但是我真的在师父那里看到过三寸蛇。” “好罢。”甘乐意也无意在这个问题上纠缠,转头继续去泡他的茶了,“快捣药!” 司马良人和傅孤晴都不想耽搁,当天就立刻与司马凤一起出发去了青河城。阿四自然也跟着去,怀揣一肚子话没法跟宋悲言说,十分煎熬。 一行人策马前行,将近傍晚时分抵达了鹰贝舍所在的平阳镇。傅孤晴提出不如在鹰贝舍借宿一宿,明日清晨继续赶路,赶到青河城的时候时间正好。司马良人没有意见,司马凤更是绝对不会提意见。 他一路上都保持着沉默,在目不能视的黑暗里沉默地梳理父亲告知的事情。 出发之前他和司马良人有过交谈,司马良人听到荣庆城中竟然出现了文玄舟的踪迹,也是十分惊诧,便将文玄舟的事情从头到尾告知了司马凤。 文玄舟祖籍不知何处,自述从小离开家乡流浪,身世和宋悲言倒是有些相似。只是宋悲言被文玄舟这个平头百姓收留,文玄舟却是被鲁王府的侍卫队长收留的。 那时鲁王在外行猎,侍卫队长在猎场外发现了一个脏兮兮的小孩子,浑身都是被野兽抓挠的伤痕。那队长无妻无子,见孩子不过五六岁年纪却被野兽伤成这样,十分心疼,决定将他带在自己身边。他姓文,鲁王府上的先生便给孩子起了个名字,称文玄舟。此后那队长便教他武艺,先生便教他看书识字。 鲁王爷膝下只有一子,与文玄舟年纪相当,自幼一同玩耍长大。文玄舟在鲁王府生活了两三年之后,于清明回乡祭祖途中父子二人遇到剪径匪徒,那侍卫队长重伤身亡,文玄舟自此不知所踪。 其后悠悠过了十余年,老王爷死了,那与文玄舟年纪相当的小王爷成了鲁王,而新的鲁王爷也有一个儿子。他为儿子遍寻合适的教书先生,某日竟在上门自荐的人中,看到了文玄舟。 文玄舟对中间这空白的十余年并不多言,只说自己在匪徒寨子里忍气吞声做了几年奴才,后来寻机会逃出来,便一直在外流浪。鲁王爷对旧日好友十分惦记,又因其人着实才华横溢,便高兴地将他留了下来。鲁王府的小王爷却不喜欢这位教书先生,屡屡与他做对,文玄舟在鲁王府中呆了几年,那小王爷也渐渐长大,于是他向鲁王请辞,只说自己志在四方,要出门游历。鲁王没有挽留,让他离开了。 之后文玄舟偶尔会到鲁王府上与他叙旧,带去些南北边疆的奇趣玩意儿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