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籽、树皮都可入药,棉絮可用于制作枕头和孩子的小被褥,周围不少村落中的女孩子便在农闲时收集花朵、剥下树皮,或采集果实抽取棉絮,好在集市上卖了换些钱。 庆安是个大城郭,药商来往众多,大都有专门的收药场所。偏僻村岭的这些草药无法直接拿到药商这里,于是便出现了一个介于药商和采药人之间的新职业:收药人。 收药人买进卖出,赚取差额,是个适合身体健壮、口齿伶俐的人的活计。 小捕快越看越心惊:强匪掳人,掳了便掳了,杀了便杀了,可也不至于折断少女手脚,并用利刃刺伤躯体。他觉得不同寻常,便细细把自己所想跟师爷说了。师爷老眼昏花,脑袋却不昏花,立刻将这事情层层上报。等数日后众人把类似事件一搜集,都是倒抽一口凉气:一年半之内,庆安城周边被这种手法残杀的少女竟有十一人之多。 “凶手就是那个收买木棉的收药人。”迟夜白回忆道,“我们抓到他的时候他正在自己屋中扎人偶。” 屋子小而黑,木棉人矮小粗壮,坐在窗前看着冲进房中的捕快等人。最后捕快从他屋中搜出十一个尺半高的人偶,全用木棉扎成,厚实沉重。人偶无目无嘴,只有头上插着一朵硕大木棉花。最旧的那朵木棉已经风干成灰褐色,新的那朵还鲜嫩着,花瓣翘曲舒展,十分好看。 “木棉人说,那十一个都是他的妾侍。”司马凤冷笑道,“他给那十一个人偶起了名字,日夜亲昵爱抚,真将它们当成了女人。” 龟奴自觉已经见多识广,听了也不免毛骨悚然。金烟池里头客人来来往往,怪形怪相的自然也不少,一想到里头也许有一两位“木棉人”,他便禁不住发抖。 一路走上去迟夜白都在想一件事。木棉人事件中残害死者的手法和这一次的实在太相似。但木棉人已经死了,他并无亲眷家人,现在这位会和他有关么? 他隐约察觉司马凤眼光,抬头瞧他:“怎么了?” “你真不记得当时的事情了?”司马凤问他,“可怜我还时时想起来,不舍得忘记。” 迟夜白还在木棉人的事情里没回过神来,没想到司马凤竟抽离得这么快,一时有些发愣:“什么?” “你何时再亲亲我就好了。”司马凤勾着他衣袖小声说。 迟夜白:“……” 他脸顿时涨红,眼角余光瞥见龟奴跟在两人后面,并未听见司马凤的话,心头稍松。 “只是个意外。”他咬牙切齿,“放开!” “哎,小白……”司马凤不放,手指在他宽袖的边边上缠来缠去。 迟夜白也干脆,伸指拈着那片衣料,使了内劲将它撕下来。 “这么喜欢,便自己拿着吧。” 司马凤无声笑着,十分珍重地将那片布料叠好贴身放着,放完还拍了拍、抚了抚:“它贴着我肚皮呢。” 迟夜白:“……” 看来回去是要打一架了。他气得头发根都要竖起来,狠狠吸了两口气,才推开霜华房间的门。 门是新换的,上次被他踹坏了。门里头的人也大都是他不认识的:又红又绿的姑娘们都在房中乱糟糟地说话,房中站着一个霜华和一个巡捕,那年轻的小巡捕急得满头是汗,相当狼狈。 见到有人进来了,房中才安静片刻。 龟奴连忙互相介绍:“这位是巡捕边疆边大人,这位是司马世家的司马凤司马少爷,特来协助您查案的。” 那年轻的巡捕连连摆手说着“别叫我大人”,听到司马凤是来协助的,眉头一皱:“你是什么人,来协助什么?” 司马凤:“我是司马凤。” 边疆:“没听过。无关人等请立刻离开,不要骚扰官家办事。” 他话音一落,身旁女子纷纷鼓噪起来:“司马公子开始查案的时候你们还不晓得在哪里吃奶呢!”“你全家横死的那桩案子就是他查的你怎的不知恩啊!”“你不要阻挠司马公司办案才是!” 有的人说话客气,有的人骂人不带脏字。边疆的脸涨得通红,是真的生气了。 只有龟奴的声音混在女子们尖利的嗓音之中,十分微弱:“……这位是迟夜白迟公子,鹰贝舍的当家。” 边疆突然转过头来,满脸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