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个白眼,勉强点点头,脸上的不忿之色几乎掩不住。石仁琅则是不动声色地后退了半步。 “姑娘好。”柳夫人笑笑,上下看了如姒一回,却不是那样不礼貌的打量,而是满带着长辈的笑意,“外子常赞陈经承年少有为,倒要恭喜两位。至于这脂粉么,”顿一顿,看了一眼自家女儿,“茵儿也不小了,知道什么该放手。人家心爱的东西,咱们哪里能要。”一句话说的柳橙茵和左氏身后的石仁琅同时心里震了震,柳夫人又立刻向着如姒含笑续道,“茵儿淘气的紧,少用脂粉,想买来也无非图人家盒子新鲜,姑娘还是不必割爱了。” 柳夫人这话说的十分大气,如姒倒有几分赞许,暗中压下刚才被柳橙茵勾起的担心,微笑一福:“夫人既然这样说,那我从命便是。告辞。” 与这几人别过,如姒越发觉得心里不安,一些隐约的线索在心中交织成混乱的一团,什么安逸的游玩心思都立时抛了去,只想着是该先去城北宅子看看素三娘子,还是叫陈润直接去打听打听。 采菀见如姒心乱,便轻轻扶了扶自家姑娘:“姑娘,别着急,想来是姑爷近来手里的案子麻烦忙碌些,但应该不会有什么大风险。您想想,若真有个什么,石将军和萧二爷怎么能袖手旁观呢?” 如姒缓缓吁出一口气,拍了拍采菀的手:“你说的是,我这是当局者迷了。” 采菀低声笑道:“姑娘是关心则乱呢。” 如姒白了她一眼:“合着你学的成语全用来排揎我了,这样的词都会用了,谁让你心乱来着?还是润小哥关心谁了?” 采菀脸上立刻红了:“姑娘说什么呢!” 主仆说笑几句,如姒心里倒是松快了些,只是也没有多少游玩的心思,还是惦记着回去与陈濯通个消息才能彻底放下心来。 回到了景福寺中吃茶的偏殿,池氏等人果然如愿以偿地遇见了前来上香祈福的陆家庶出二房。陆二太太与池氏耿氏相谈甚欢,而陆惠则如妍如姝等人相处愉快。 如姒进去打了招呼,便坐下吃了几口茶,听了一会儿便大概了解了为什么陆家二房这样乐意与濮家来往。镇国将军府是京城中的顶级豪门之一,一直都采取着忠君孤臣的政治立场,数代以来不曾煊赫滔天,却也没有如何衰落,家族与皇室宗亲、将相公卿联姻无数。在这样的豪门里讨生活,出身绝对是一道几乎跨越不过去的天堑。陆二太太说起来是镇国将军的儿媳,很是风光,其实陆二老爷的官位也只有从四品而已。大概只有跟池氏耿氏这样的中低品级官员的女眷坐在一起,陆二太太才能叫人这样奉承罢。 至于陆惠,大约也是仿佛。陆懋这样的庶子一旦入伍或者入仕途,其实还是拿自身的功勋政绩说话。对男子来说,只有争荫勋和家产的时候,这个嫡庶之别才是要紧的。但女子就不同了,出阁前的衣食住行,日常来往的手帕之交,谈婚论嫁的门楣与配置,嫡庶出身都是很要紧的。陆惠自身作为镇国将军府庶房嫡出,在四五品中等官员的姑娘之中不显眼,在那些什么公主郡主县主的女儿跟前就明显要矮上一大截了。 这一回相见,陆二太太和陆惠等人对如姒也客气了不少。先前石家老太太病重,石贲将军与素三娘子的婚期推迟,期初还是有不少流言蜚语的。但很快石贲将军的亲兵到陈家城北宅子站了岗,桓宁伯府、敬毅将军府的女眷们也不时去走动探访一下,大家便明白了,石贲将军这回续弦之心是何等坚定,就算老太太真有不测,孝期过了也还是要娶媳妇的。 那么濮家大姑娘就不只是刑部六品陈经承的未婚妻了,还是石贲将军的准儿媳。连锁反应之下,陆二太太身为镇国将军府的庶房媳妇,不止对如姒另眼相看的程度水涨船高,对整个濮家的感觉也更好些。 如姒吃茶应付了一会儿场面,心里到底还是挂念陈濯,便跟池氏等人说了一声,直接登车去蒲苇记,叫陈润找人去刑部衙门外头等着,若是看见陈濯出来便通个消息见面。至于素三娘子那边,如姒思来想去觉得还是不问了。陈濯如果真有什么危机困难,估计先跟自己说才跟母亲说,毕竟素三娘子也不很年轻了。如果自己冒失失地去城北宅子问,不管是虚惊一场还是真有变故,对素三娘子来说必然都是更加悬心。 夏初时分的京城还不算太炎热,但蒲苇记的各色果茶果露销路已经逐渐打开。如姒在茶楼里坐了半个多时辰,便见客人来来往往,生意还是很不错的。只是看着店铺里伙计和账台忙忙碌碌,如姒却始终高兴不起来,只要没有听到陈濯的消息,她便始终觉得好像有一把刀悬在心头,根本安定不下来。 从下午等到了黄昏,最终传回来的消息却让如姒心里再度一沉,陈濯又出京了。 如姒大致问了几句,见陈润打发去的人什么也没打听回来,就默默回了月露居。 陈濯既然走的这样安静低调,说不得就是有什么要紧且得保密的案子。他在刑部隶属的其实是慎刑司,主理的是量刑与复审,并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