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姒忙碌中有种回到了现代社会职场的感觉,只不过不是熟悉的销售和市场,而是到了公关部。 那么对素三娘子和如姒而言,每日里最忙于应付的倒不是有关婚礼真正的细节,而是分辨那些礼物当中,到底有哪些是可以收的,比如敬毅将军府,桓宁伯府,永宁侯府等,都是石贲将军的至交好友,也都在促成婚事上出了力。这些人家送来的礼物,是真心真意要给石贲将军的婚事添彩,希望素三娘子嫁过去的时候体面些。这样的人情一定得收,不然就是冷了好友的心。 另有一种礼物是不能收的,就是类似于潘家黄家之类与石贲将军并没有什么交情,或是想走石本将军的门路,或是曾经在石贲将军手下犯事,先前直接送礼却被拒绝的,此时拿着素三娘子添妆当做一个疏通甚至贿赂的名头,那就是宁可撕破脸也得把礼物退回去。 但这两者都是显而易见,好处理的,更多需要如姒去整理,甚至得请教明绿樱甚至燕三夫人的,是那些牵涉着错综复杂的姻亲和人情关系,既不能坦然收了,又不是直接退了。 有些能收一半,有些得退回去却不能得罪人,有些是可以全收下来,却得赶紧还回去一份价值相当的礼物以为平衡。 待折腾到了二月中旬,素三娘子大致整理出了一份七八千两的嫁妆,基本上算是可以体面地待嫁了。而松了一口气的如姒感觉自己在每日的这些礼单交锋之中似乎对京城的格局都多了不少了解。 二月十九,陈濯正式调任刑部。 同一日,也是襄帝天祈年间的第三场春闱,清瘦了不少的石仁琅还是勉强支撑着进场,至于池朱圭则不出预料地继续在槐树胡同调养,池家舅太太耿氏为此在濮家又大闹了一场。 当时如姒刚好在家,从邱妈妈手里拿到了最后一笔三百五十两的银票,至此,燕微的一万两嫁妆算是全数收回。其中这最末的几笔能够这样顺利,一方面是濮雒与池氏几番商议之中终于狠下心卖掉了冀州老家的一部分祖传祭田。另一方面,也有因着石贲将军与素三娘子的婚事在即,那么濮雒身为如姒的父亲,也就是石贲将军的继子亲家,不止同僚之间客气了几分,竟然也有一些人辗转蜿蜒,将礼物送到了濮雒手里,以图交好。 如姒听说了,却也没干涉什么。一来人家送的委婉,说是仰慕濮翰林才华清名,如姒也不能非说人家口是心非。二来么,若是看不懂如姒跟濮雒真正的关系,还以为靠着濮雒能转折搭上石贲将军,那也不算是什么真正消息灵通的人,搞不起什么大风浪的。 又过了三日,堪堪到了春闱考生出场的日子,离石贲将军的婚期只差三天的时候,石家却忽然传出了石老太太病危的消息。 这次的严重程度远胜年前那一回,石贲将军亲自到太医院请了三位太医过府诊治,针灸薰艾,各样汤药,很是紧急抢救了两日,石老太太的情形才稳定下来。 这种情况下,石贲将军的续娶婚期自然是要推迟的。说难听些,若是石老太太这一回没抢救回来,石贲将军身为亲子就是三年的重孝,或许还要丁忧。那么这件婚事就不必提了,守孝的三年不能成婚是肯定的,更重要的是在婚礼前两三日里婆婆若突然过世,怕是素三娘子会被扣上一个刑克不吉的名声。不止外间人言可畏,石贲将军心里也难免有些什么。 如姒听了消息心里便是一沉,按着前世里的记忆,石老太太的身体还是可以的,并没有太多病痛,也没有早早离世。或许是前世里石家都很平顺,石仲琅胡作非为却基本没有进过衙门,石仁琅更是仕途顺利,春闱下场中了贡士,秋闱又中了二甲第十八名,后来领了一个翰林院的闲散文职。石贲将军虽然没有续弦,但位高权重,也忠孝顺从。总体来说石老太太可以算是没什么烦心事的,平安健康地安度着晚年。 但这一辈子,从石仲琅第一次进衙门开始,石家门里的桩桩件件,没有一样能让石老太太顺心的。虽然石大太太和二太太也是在各种变故中各自心塞不已,但到底不比石老太太上了春秋,经过这连番的大惊大怒,胸闷生气,折腾到现在已经好几个月了,不伤身是不可能的。 但如姒确实没有想到,这样的伤身居然让石老太太到了病危的程度。虽然如今经过几位太医的联手救治已经平稳下来,却不知石贲将军心中会怎么想。那到底是他的亲娘,眼前的这一场急病是因气而起,石贲将军会不会退婚?会不会后悔曾经对石仲琅的严责?会不会甚至反过来迁怒于陈濯和自己呢? “姑娘,”采菀端了茶,近前耳语,“陈润刚才进来禀报,说姑爷想见您。”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一章超级短小,捂脸。 下一章至少5000,一定一定~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