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向池氏:“夫人,这话原不该我说。但府上的姑娘年纪这样小,如何能下这样的重手?”摇头叹了口气,才落笔开了方子。 池氏连声应了又道谢,忙给了银子又打发人去抓药。如姒听程郎中的话音,这回如姝的伤势病情实在不轻,小小年纪,居然也内外交攻。既是外伤严重,也有大惊大惧的缘故。不过如姝从小的底子还在,性命是无虞的,只需要接下来好好调养就是了。 当晚给如姝灌了两碗药下去,热度便退了一些。但还是时好时坏,半梦半醒地又养了三四天,如姝才彻底清醒过来。 虽然不指望池氏等人记恩承情,但到底也是如姝的重病大事,如姒还是又去看了一眼。进门便见如姝已经能坐起身来,由丫鬟铃兰服侍着吃些稀粥,原先的莲瓣小脸已经快瘦成了葵花籽仁儿,下巴尖的跟锥子似的,看着实在憔悴可怜。 “大姐姐来了。”如姝勉强浮起一丝笑,声音还是虚弱的很,“请坐。” 如姒点头坐了,随口问了几句病情。如姝简要打答了,唇边却带了些若有若无的笑意,眼神也一直有些闪烁。 如姒面上不动,心里却不觉警惕起来。如姝这小眼神儿似乎锐利了些,这是有杀气? 又说了几句场面话,如姒起身告辞,回月露居的路上不由反反复复地想,自己和采菀算是重生又重生,买四送一穿越的复合型折腾套餐,那如姝呢?会不会也有什么变故?俗话说掉下山崖必有宝藏,那绝地病愈是不是也会回魂惊梦? 不过,是什么都无所谓,先前濮家大姑娘曾经陷身的刀山火海都已经过去了,前面的一切都是未知。如姒想起陈濯,心里甜蜜之余也更加坚定,人生本来就是战场,不论将来有什么新的挑战,都没什么大不了。只要能跟他好好的走下去,一切都没什么可怕的。 十一月二十三,便是约定的文定之日。官媒再度上门,带足了丰厚齐全的三牲酒礼,前来交换庚帖。 这样的事情如姒自己并不适合亲自到场,池氏身为主母自然要与官媒吃茶说话,顺便塞了个红包,好好打听了一番陈濯的情况。 这文定之礼过的虽然顺利,当晚濮家上下却开始纷纷传说未来的大姑爷家里穷的不得了,这些礼物都是撑面子罢了。大姑娘这样费尽心思、筹谋算计,最终还是要嫁去寒门,虽然有许多的嫁妆,却还是要倒贴给陈捕头。而且陈捕头的母亲守寡多年、严格刻板,只怕大姑娘出阁之后的日子还不如现在呢。 这样的流言和议论在濮家上下往来传了四五天,连其他的亲戚邻舍都听说了些,越传越热闹。池氏和如妍等人听着心里舒坦了一些,而月露居中的如姒也嘴角含笑,给演技日益进步的仙草和灵芝各赏了一个红封:“这样才好,也省的一天到晚都往咱们这儿打听。” 仙草笑道:“姑娘这招真厉害,您打赏的大方,管家婶子她们还是客气的很。只是听说了未来姑爷家里穷,就不那么巴结着要跟您走了。” 灵芝又补充道:“她们先前还不信呢,问了我好几回,未来的姑爷是不是真的住在百福巷,连邱妈妈都问过呢。不过双莺姐姐说了,不论未来姑爷家怎么样,姑娘若是不嫌弃,她总是愿意伺候姑娘的。” 如姒点点头:“双莺厚道,这也算难得。”如今燕微的嫁妆只剩两千两左右没有收回,而看陈濯找官媒过六礼的这个步调,分明是恨不得年后就赶紧下聘迎娶,那各样嫁妆的置办和陪嫁人员的身契也是需要尽快开始预备了。燕微的嫁妆一定要在如姒出阁前收齐,但眼前却也不便将池氏催的太紧。毕竟腊月年下,是家家走礼、最用钱的时候。倘若将池氏逼的太紧,就算能急着要回来现银,万一在如姒的婚事细节上搞出什么不必要的麻烦来,也是得不偿失。 当初如姒孑然一身,是随时可以跟池氏鱼死网破。如今婚事基本落定,对人生的展望已经大不相同。某个意义上来说,这个“光脚”vs“穿鞋”的位置已经基本对换了。 隔了两日,霜娥上门来探望如姒,拿了几个精绣的荷包:“大表姐,听说你的婚事差不多了,我也没什么好东西能相送,就只有这点小东西,还望表姐不嫌弃。” 如姒看霜娥的憔悴疲惫之色一如之前,心下越发不忍:“你这样用心,倒让我过意不去。之前不是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