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云初却是突然打断了陈自明的话,“自明!……我与靖王,只是当初在治疗三县瘟疫之时……” 陈自明心中却是突然明白了什么似的,嘴角有那么一丝苦笑。如此急着打断他的话,只怕是她心乱了罢。 像是喟叹一口,又似乎是自言自语一般,他看着苏云初面前的茶盏道,“在江南的时候,你与吕路有婚约,虽然我心中知道,你对吕路并非有情,但是,碍于这一层,我从未让你知道……后来,你回了京城,然后与吕路解决了婚约,这次来京,我本以为……没想到……” 说着,他微微摇了摇头,“云初,你我相识七年,从言笑晏晏的小儿,到如今,我始终走不进你生命之中。” 苏云初在桌子的另一边坐着,听着陈自明的话,她有些微微抿唇,陈自明的心思,她不知是何时起的,却是在这两年隐隐感觉到了,只是,大概碍于他和吕路之间的关系,所以,一直从未表明,而她本身就是多活了一世的人,与陈自明这几个一起长大的人,却是不曾有过这样的心思,甚至对他们有一种吾家有儿初成长的感觉。原本以为,陈自明的情愫不过是青少年时期,对于爱恋的懵懂与好奇,因而,不曾有过担忧与烦扰,更是不曾重视过此事,可是如今看来,到底是她忽视了,时下的人都是早熟的,十七八岁的年龄,几乎已经是后世二十七八岁的心智了。 因此,虽与陈自明这番突然的话,她似乎是不知道怎么开口了,“自明……其实。”其实什么呢,说其实她一直以来,都只当他们这些人是身边的弟弟妹妹哥哥姐姐么? 苏云初突然觉得说不出什么了。 两人之间的气氛,却是变得微微有些尴尬,若是平常之人,苏云初大可以毫不拖泥带水,干净利落表达自己的立场,这才是她的风格,可是,前面的人是陈自明,她有一种不论自己说什么,都是一种罪过的而感觉,就像,欺骗了一个少年的感情一般。 陈自明看着她这般,终究还是微微叹了一口气,“云初,你不必如此,早先的时候,我从不敢将这话说出来,一是因为心中隐隐知道,你对我只是如同皓流兄一般,二则是,害怕这话一旦出口,你我之间,再没有如同前一刻那般共饮茶的坦然与纯粹。只是今日……看到你与靖王之间,我便明白了。” 苏云初只是微微低头,听着陈自明的话,没有因为陈自明先前说道慕容渊之时,急切的反驳。 她从来就不是一个不能面对自己内心真实感觉的人,不能面对的是此时此刻隐忍的慕容渊。 气氛里边,有那么一刻的压抑,陈自明却是轻笑了一声,“果然还是云初当日说过的话么?距离产生美?是不是这些年来,我们四家走得太近,因而,我才没有机会?” 听着陈自明语气里边的轻松,苏云初也抬眼看她,语气里边也是有了一些笑意,“若是这样的话,那俊泽与表姐之间又该如何解释?” 陈自明摇摇头,淡笑一声,“也罢了,他们两个隔三差五闹腾一阵,皓流兄都已经看不下去不做理会了,若是那样,我也是敬而远之了。” 听着陈自明这么说,苏云初倒是笑开了,心中也明白了陈自明是何心意,“自明,总归,我跟你说一声抱歉,你的情义,该给真正合适你的女子。” 陈自明听着苏云初这么说着,嘴角虽然仍是带着温雅的笑意,内心却是真真实实受了一阵钝痛,真正适合她的女子,除了她还能有谁?可他终究只是温和一笑,向一个真正的兄长一般,“若是此生,能得云初始终以友相待,也不辜负了年华了。” 苏云初明白陈自明的心意,“在我心中,自明不仅仅是友,更是与表哥一般的存在。” 陈自明嘴角带着一丝苦涩笑意,可是,想到慕容渊,他却是有些担忧,“云初,靖王战功赫赫,没有哪一个皇帝喜欢功高盖主之臣,如今,靖王在大新的处境,你该是知道……” 不等陈自明说完,苏云初却是如同自嘲一般笑了一声,“自明,我和靖王之间,不是你想的那般。” 可是,同样是身为男子,陈自明又怎么看不清靖王看着苏云初的眼神,他仅仅在茶馆呆了一刻钟的时间,可是,自从他上楼之后,即便不是看着苏云初,却是从来不让视线离她而去,眼神里边,眷恋与温柔并存,便是那双本该冰冷的冰蓝色眼睛,也蒙上了一层柔和,少了一分冷毅,期间,说话的时候,苏云初不看他,他似乎也在刻意不看苏云初,可是,两人之间微妙的气氛,他这个局外人,怎会不知道。 所以,他站起来,走到苏云初的身边,直直看着苏云初的眼神,“云初,我认识的你,从来不是如此优柔寡断,犹豫不决之人,敢爱敢恨,从不含糊,你不必自欺欺人,我看得出来,你与靖王之间,是不一般的。” 苏云初却是不看向陈自明的眼睛,反而是微微转了一个身,“敢爱敢恨又如何,如今,退缩的不是我,是他!”何况,想起那一晚慕容渊闯入她屋里最后离开的那句话,以及后来发生的种种事情,苏云初有那么一丝懊恼与烦躁,“何况,他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