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 “昙花一现,只为韦陀。”三岔口的屋内,年轻的男人盯着墙上的画卷,细碎的头发遮住他的眼睛,他抚摸着桌上的箩筐,依稀还能记起阿谭穿针的模样。那时候她刚来阴阳道,整日里不言不语,只不停地缝着一件又一件的小人衣裳,只是每一年的衣服都没大,就像那个永远停在而是的小姑娘。他知道,阿谭的心里一定藏了许多无人倾诉的苦。他不来打扰她,让她可以有足够的时间编织自己的回忆,在这个虚无阴冷的地方重新打造出了一个家,家里的摆放都是她和林西元在一起时候的样子,男人垂下眼角,语气中带着淡淡地感伤,“缘起缘灭缘终尽,花开花落花归尘。” 毛不思忍着眼泪抱起地上盒子,盒中闭合的花苞在阳光下缓缓舒展,盛开出了世间唯一一朵白日的昙花。 ☆、林西元番外 林西元见到阿谭的时候, 是夜风习习的晚上,那时正逢他与父亲大吵一架, 心情差到极点, 方冲出门就撞上了眼神慌乱的阿谭。 小馄饨洒了满地,林西元知道她在偷听, 若是平时,定会教训她一番, 而现在他着实没什么心情, 只随便从口袋里掏出一枚大洋丢给她,不想跟她因为这点小事有什么瓜葛。 此时,他只想离开林府, 离开这个地方, 先生曾说国家兴亡匹夫有责,如今这片大好河山正处在水深火热烽烟炮火中, 他却要像个缩头乌龟一样躲在别人的庇护下, 他不甘心。 今夜, 他也是偶然路过父亲的书房,听父亲与张叔详谈, 才晓得他生了投递叛国的心思, 什么有钱能使鬼推磨咱们要做好两手准备, 什么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咱们林家愿意花重金保平安。 父亲是个成功的商人, 可从来不是一个成功的父亲,父亲不懂他的抱负。 脚程很快,思绪混乱的充斥在林西元脑海, 直到出了城,才警觉身后跟随的脚步声,脚步声很轻,好像,是个女子。 猛然转身,他又看到了那个姑娘,姑娘手里颠着那块白花花的大洋,因为他的停步而显得有些无措。 “你跟着我做什么。”林西元知道自己的语气不算好,甚至有些严厉。 “你还我馄饨。”她也跟着一起停下步子,话脱口而出。 “一块大洋够买一车馄饨了。” “别家的都不好吃。”她看起来有些生气,脸颊鼓得高高的,手一伸,就把大洋砸在了他笔挺的中山装上。 白的的绸缎在月色下染上层层的薄光,裙底盖住大腿,包裹着她窈窕的身材,耳朵上的翠玉坠子嫩的能掐出水来,林西元将将一眼,就知道是上等货色。 城里有钱人家的小姐他皆有耳闻,没有这种作风的,何况月黑风高的出现在林府门口,又跟着他个男人乱跑,微微一想,讽刺的话忍不住就蹦了出来,“你是窑姐?” 他是林家的少爷,林家最不缺的就是票子,也不缺四处扑来的飞蛾,见多了也就不奇怪了,只是撞在了这个档口,免不得得上一顿讽刺。 “什么是窑姐?”眼前的女子瞬间陷入迷茫,顺着他的话头张嘴反问,模样看起来不像是装的,继而想到了什么,快步走到他身边,跟着他又走了段路,“喂,你真的要去送脑袋吗?” 送脑袋,他在家里与父亲说的那番话,想来她是都听到了。 他压抑了许久的怒气对着眼前的人,就这样毫无保留的宣泄出来。 女子没有害怕,也没有认为他的言谈是天方夜谭,而是认真的思考片刻,拍拍他的肩膀,“是这么个理,你不反抗,别人就会觉得你好欺负,就会变本加厉的欺辱你。” 许久以后,林西元鬼使神差的开口,“你叫什么?” “谭昙。”她的声音听上去有些挣扎,似乎不太乐意告诉他自己的姓名。 “我姓林,林西元。”他伸出手,不久手心一沉,就见面前的女人绷着脸,十分不乐意的在他的手心里塞了块绿豆糕。 这一路走走停停,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