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冰糖酿造的。口感香醇顺口,而且度数也不高,最适合上海的冬天喝了驱寒祛湿。” 石军眼睛顿时亮了,端着酒瓶来回端详。这酒瓶子很干净,上头塞着一个塞子。标签虽然简单,却也做得很有心思。 现在这年头的人根本不讲究品牌效应——供销社卖的许多东西还是采购员从外头寻摸回来的呢。何况酒这种东西,石军是个识货的,知道林然然的柿子酒是好东西。 石军一直翻来覆去地看着酒瓶,好像对那个简笔画柿子产生了强烈的兴趣。林然然十分耐心地坐着,脸上笑意不减,屋子里半天没人说话。 终于,石军叹了口气,主动打破沉默:“那林同志,你这酒打算怎么个卖法?” 他一开口,就等于交出了主动权。林然然露出一个满意的笑容,道:“一瓶五块。” “什么?!”石军失声道,“这也太贵了!茅台一瓶才七块!” “那您觉得这酒值不值这个价?”林然然气定神闲。 “这……”石军握着酒瓶子半天不舍得撒手,道,“这个价,咱们厂肯定是买不了。我个人愿意跟你买几瓶。” 林然然莞尔,松口道:“五块一瓶,这是在供销社的零售价。如果您这儿愿意大宗收购,我一瓶可以让价三成。” 石军飞快换算了一下:一瓶三块五,这个价勉强还能接受。他还想继续压一压:“小林同志,我这儿倒是可以收购一些。我们单位员工算上家属共三四百人,按照一人三瓶的价来跟你收,我能收下一千二百斤。” 林然然笑道:“我这儿总共就一千来斤,只能给您腾出四百斤。” 石军急了:“你这不是逗我吗?四百斤顶什么用?” 肉联厂的员工全是汉子,哪有不爱喝酒的?特别是屠宰车间,一年三百六十五日都日夜颠倒,凌晨就得起来杀猪。上海的冬天湿寒入骨,他们干活时都得喝几口烧酒驱寒暖身。 因此肉联厂的员工们最盼望的福利就是酒。可酒是这么好搞的吗?酒得用粮食酿啊!上回他们单位的采购员不小心从外地进了一批工业酒精兑水的假酒,差点把单位一老员工喝出毛病来。饶是如此,他们单位不少人还会偷偷去黑市买农民酿的劣质烧酒。 林然然这酒的滋味好,品质也好,加上她还是供销社的员工,知根知底,不怕她耍什么花头。 石军心里的算盘打得噼啪作响,对林然然施展出三寸不烂之舌,拼命游说她把所有酒都卖给自己单位。 说了大半天,林然然才终于“勉为其难”道:“这酒我本来是答应给人家食品厂一些的呀。食品厂说了,只要我给他们八百斤酒,他们能给我拨一车皮的肉罐头!” “屁!他们的肉罐头还不是从我们这儿出去的?”石军拍桌道,“我别的不敢说,你要是想要吃点肉啥的,我这就给你弄二十斤猪板油来!” 二十斤猪板油,在这个年头拿去疏通关系,那简直是无往而不利,只差中央进不去了。石军自觉已经拿出了最大的诚意。 林然然却依然摇头:“这不是我个人的问题。我拿那车肉罐头,是得回去给单位发过年福利的呀。” “可……”石军咋也舍不得那一千斤的柿子酒,搓了半天的下巴,一咬牙:“我能给你拨两口大肥猪!” 这本来是他许给市立医院食堂的,但现在只好先紧着酒来了。 林然然笑道:“我还要八百斤猪下水。” 两口大肥猪都舍出去了,猪下水算什么?“成交!” 现在的猪没有后世的饲料猪那么重,一只宰杀好的光猪净重约莫两百斤,加上猪下水正好一千二百斤。石军按照供销社收购价一斤七毛算,猪下水则是一斤两毛,共五百二十。林然然的一千二百斤柿子酒,一瓶三块五,共计四千二百。扣除猪肉的价格后,林然然净收入3680块。 这年头的人讲究诚信,也没写合同,林然然跟他约定酒明天就会送到,石军也有时间备好猪肉和猪下水,到时候一手交钱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