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沈云和沈瑜看到这一幕,很自觉地退后两步,假装什么都没有看到。 沈幕城花了点功夫抽出被罗少恒拉着的手,替他压了压被角,和医生去了偏厅了解情况。 医生是沈家在瑞士分部这边的主治医生,几十年的行医年龄,对中、西治疗都很擅长,他当场开了病例单,把罗少恒的情况说了一下。 罗少恒这次的病来势汹汹,虽说是受寒导致,其根却在心病之上。 “心病?什么意思?”沈幕城意外地问,他以为只是普遍的生病。 “病人心绪郁结,脉象混乱,常有心结不解之像,如果没有猜错的话,他应该有长期服用镇定药物的习惯,这个副作用很大。”医生沉吟了一下,把刚才切脉诊出的情况说了一遍,“药虽然能治病,却不能治心病,长久下去怕是会……”说到这里他停了下来,不确定罗少恒跟沈幕城是何种关系,接下来的话该说不该说。 “会如何?”沈幕城问。 “短寿。”医生一脸严肃,这非同小可。 短寿? 这两个字一出来,在场的人都怔住了,罗少恒看起来不过三十岁,竟然会有短寿的可能?心绪郁结,脉象混乱又是何故? 短寿两个字说出来容易,却犹如千万重的巨石一般砸进沈幕城的心口,让他那里无法遏制地疼起来,反射性地回头看向卧室的方向,看到了在床上打着点滴的罗少恒。 想起刚才罗少恒抓着他的手要哭不哭的样子,还有罗少恒偷亲他的举动,他说不出是什么原因,但是潜意识里他非常抗拒医生说的这个可能。 此刻沈幕城也没有注意到自己的脸色有多差,但是其他人却是一清二楚,绷紧背脊,大气也不敢出一声。 “有什么办法解决?”沈幕城沉声问道。 “心病需要心药医,需要弄清他的心结所在,才能对症下药,当然关键也需要看病人的个人意愿。目前最主要的是把他的病情稳定下来。”医生在不知道具体内情的情况下也无能为力,只能把当前的问题先解决。 沈幕城理解医生的意思,也不为难他,点点头让沈云跟医生对接,自己返回了卧室。 卧室里罗少恒正在熟睡中,因为吃了退烧药又打了针,他的脸看起来没有那么红了,只是整个人依旧显得虚弱。 沈幕城在床边坐下,伸手探了探他的额头,那里的温度依旧没有多少改变。 抬头看了眼正在滴落的药水,他把手收回来,塞回被子里,刚一碰到罗少恒的手便被他握住,他以为罗少恒醒了,看过去却发现他只是本能地握住自己而已。 …… 病来如山倒这句话说得一点也没错,罗少恒这场病来得急又来得重,两天的时间都是反反复复地不见好,到了第三天才开始平稳下来。 如医生所说,他这一次除了受寒之外更多的是心病所致,本来对沈幕城的死他一直难以释怀,心绪郁结多年,现在突然发现对方还活着难免过于激动,情绪大起大落之下一时间无法承受,再加上之前在沈幕城的房门前站了许久受了寒,两者同时迸发,也就出了问题。 生病的滋味并不好受,但他却感觉这两天是这十年来最欣喜的时,因为没有冷冰冰的尸体,没有灰凸凸的墓碑,离开多年的爱人再次回到他的身边。 罗少恒睁开沉重的眼皮,大概是因为睡得太久的原因,眼前有些模糊,他抬手按了按眉心,按了几下突然停下来,像是想起什么似的猛地撑起自己,动作太大使他原本就沉重的头更加昏沉,但他无暇兼顾,掀开被子就下了床,连鞋子都顾不上穿就往外走。 这时沈瑜正好从外面进来,两人撞成一团,罗少恒躺了两天身体正虚,被他这一撞往后踉跄了两步差点摔倒,沈瑜眼疾手快地扶住了他。 “罗先生小心!”沈瑜扶他站好,“您没事吧?抱歉,我没有注意到您出来。” “不,是我没注意撞到你了,抱歉。”罗少恒也跟着道歉,他光顾着出去,没注意到进来的人。 “您别这么说。”沈瑜忙说,见他鞋也没穿神色匆匆便说,“您等我去给您拿双鞋子。” “不用了。”罗少恒叫住他,“只有你一个人在这里吗?其他人呢?” 沈瑜知道他想问的是谁,便说:“您先到里面把鞋穿上,您身体还没好,别又受凉了。” 知道对方是为自己好,罗少恒和他一起回房穿了鞋,刚把鞋穿上就问:“其他人哪去了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