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问道:“嗯?” 禄升心一抖,立刻不敢多话,跪下道:“奴遵旨!” 谢凝轻哼一声,回到宫殿里。禄升便不敢停留,立刻前往永定侯府传旨了。 “进宫?立刻?”陆离将手中的笔放下,语气疑惑。 “是,陛下的口谕便是这样的。”禄升小心翼翼道,“太尉,陛下自从知晓奴是太尉的人之后,便不让奴近身伺候,只用琼叶与兰桡二人。奴只知今日陛下见了宋明璋宋大人,其余的……奴一概不知。但陛下下口谕时非常生气,太尉,您……” “我知道了。”陆离皱眉沉思着宋明璋与他到底有何牵连,竟让谢凝今日二度对他动怒。他迅速换了衣服入宫去,到了紫宸殿就被琼叶引入御书房中。 “臣……” “咣啷——!” 陆离才说了一个字,谢凝就将手边的茶盏给砸到他脚下,陆离抬头挑了挑眉,看着她满脸愤怒,恨不能将他撕了的样子,镇定地问道:“臣愚昧,不知何处引陛下龙颜大怒,还请陛下明示。” “陆离!”谢凝咬牙道,“你究竟还有多少事瞒着我?说!” 第55章 梨落 谢凝从来都有这个性子,生气了就要砸东西,手边有什么砸什么,从不管多喜欢、多贵重。陆离都习惯了,不动声色地问道:“我哪里又惹到你了?从前就同你说过,有什么事都要说出来,否则就算心心相印也不能两心如一。” “你别想用从前叫朕心软!”谢凝冷冷地说,“朕问你,当年朕替你出主意之时你为何一点吃惊也无?你是否早就暗中调查过朕的身世?陆离,你当真是虚伪至极!你怎么敢一边说着两心如一绝无隐瞒,一边将朕的身世调查得清清楚楚却一个字都不曾透露!陆离,五年了,你说清楚,这笔帐要怎么算?” 然而没有谁比他更后悔知道这个身世,他宁愿她只是深宫里一个被先帝遗弃的公主。那么只要将她养得骄纵养得嚣张,就不会有谁能伤害她,他也不必体会她的母亲为何同她讲那些故事,更不必继续教她那么许多东西。只是现在依旧不是说出来的时候,因为他也一知半解。 “我知道的也不多。”陆离斟酌之后道,“你的外公出自史官世家闻氏,闻家自前朝便担任史官之职,到先帝隆昌年间从未出错。如深公膝下唯独一女,嫁与翰林学士薛以宁,膝下也只有一女薛明岫。薛明岫自幼才貌满京城,求亲之人络绎不绝,但一直到十九岁也未曾许久。调查里并未说她同宋明璋有何关系,只道隆昌四年春,如深公被先帝以泄露宫闱之密满门抄斩,除籍史册,闻氏一族二十三口,除薛明岫之外全部处斩。薛明岫没入掖庭宫为奴,入宫三日后……” 陆离说到这里看了谢凝一眼,轻声道:“以后的事,你都知道了。” 谢凝一天之内她接二连三地回忆起从前母亲的遭遇,几乎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她沉着脸坐在那里,纤长的手指扣在龙椅的龙头扶手上,指节用力得发白。 “唉……”陆离叹了口气,走到她身边,本垂在身侧的手抬起,似乎想握着谢凝的手,却又迟疑了,最后负在身后,道:“你既生气,又何必忍着?什么时候你也顾忌着死者为大了?” “死者为大?呵!我不过是答应了娘亲而已!否则的话……”谢凝咬着牙一字一句地说:“我真想到帝陵去将隆昌帝的棺椁给掘了,拎着他的尸骨到掖庭宫的小院子去,令他跪下,让他看看他毁掉的是一个怎样风华倾世的女子!婆婆说是因为娘亲气势严华端庄,那混账□□了母亲又后悔,才将她派来照顾母亲。呵!从前我便不相信,如今更不信!‘善文墨,通经史,终身不得离开掖庭。’那混账不过是怕了!” 她越说越气,忽然站了起来,越过陆离匆匆往外走。 “你做什么去?”陆离拽住她的手腕,“不要冲动!” 谢凝停住脚步,神色充满了愤怒和不甘,这回她将平日里温柔敦和的面具都撕了下来,仿佛二十一年前那位名满京华不肯嫁的高傲女子,明月之下的远山。这是旁人决不能见到的情形,她不觉就在他面前露出来了,就像刻在她骨子里的从前一样。可惜这回忆刻得多深,也伤她多深。 陆离心中隐隐作痛,一时间就心软,低声道:“你别冲动,等我一下。” 他扣住谢凝的手,唤道:“兰桡。” 兰桡闻声而来,见到两人的情形也吃了一惊,福身道:“陛下。”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