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做皇后,我会死的,不要,不要不要不要……” 皇帝听她如此一番剖白,心中痛楚岂是言语所能形容。 他知道她的志向,也知道她的梦想所在,却不知这执念竟有这样深,即便忘却前尘,也深深镌刻在灵魂深处。 并不是只有呼吸消失,身体僵冷,才算是死亡,满腔壮志被外物强行湮灭,那感觉其实并不比死亡好受多少吧。 “阿妍,”他定了心,注视着她,温声道:“我从没有想过要拘束你,也从没有任何恶意。” “你想去建功立业,那便去做,想要以一个女人的身份去封侯拜相,那便去打拼,我不会阻止你的。” “乔毓,”皇帝唤了她的名字,道:“问问你自己的心,我是你的敌人吗?你的家人,是你的敌人吗?” 他神情中有难以言表的温柔:“我们爱你。” 乔毓有些茫然的看着他,他敛和而坚定的回视她,如此过了半晌,她有些动容,又有些不确定的低下头,道:“我可能要走了。” 皇帝看着她,轻声问道:“还会再回来吗?” 乔毓深深看他一眼,却没有回答,就此催马离去。 …… 皇帝回到乔家,刚到门口,便有禁卫迎了上来。 高庸还不知究竟发生了些什么,只是听闻秦国夫人先跑出去,皇帝后边儿去追,隐约猜到是与乔毓有关,现下见皇帝脸色不甚好看,忙近前去,恭敬唤了声:“圣上。” 这话才刚落地,他就瞧见皇帝明显惨白的面孔了,方才因为日光耀眼,不甚明显,这会儿却觉惨淡的有些渗人。 高庸心下一个战栗,正待关切一句,却见皇帝身体一歪,像是乏力一般,从马上摔了下来。 高庸给惊住了,忙与禁卫一道将他搀扶起身,就近往乔家去歇息。 乔老夫人见女儿夺门而出,消失无踪,自是提心吊胆,只是因为皇帝后脚去追,方才勉强提起精神,坐在内室里等,这会儿知道皇帝是一个人回来的,真真是吓坏了。 卫国公与昌武郡公不在府中,仆婢们匆忙去请了卫国公夫人与昌武郡公之妻前来,又有人去请卫国公兄弟二人回来,再叫常山王妃过府。 偌大的乔家,忽然间忙碌起来。 “都怨我,”常山王妃到时,便见母亲倚着床柱,伤心叹息:“若不是我告诉她这些,也不会闹成这样……” “不能怨您,”皇帝合上眼,道:“她看出破绽,执意要问,任谁都拦不下的。” “快去找安安,”乔老夫人拉住长女的手,哽咽道:“你不知道,那会儿她脸色有多难看……” 常山王妃未曾亲眼见到这一切,但只听母亲与皇帝言说,也觉得胆战心惊,再想到小妹现下孤身在外,情绪不稳,急的团团转:“这个档口,她会去哪儿呢?总不会是离开长安了吧?她那一身武艺,真不想叫人找到,任谁也发现不了!” “她虽然没有回答,但朕觉得,她是不会离开长安的,”皇帝低声道:“她现在的情绪不对劲儿,朕觉得,她甚至连易容躲藏的心思都没了,得赶紧找到她……” 他定下心来,舔了舔发干的嘴唇,提起精神来,道:“她会去哪儿呢?世交家?好友家?还是其余那些她觉得熟悉的地方?” “她不会去世交家的,朋友家应该也不会去。” 卫国公与昌武郡公从外边儿回来,眉宇间难掩忧色,苦笑道:“小妹现下心绪不稳,本能的就会避开所有认识的人,她只会找个安静地方,自己一个人呆着。” “那她会去哪儿?”常山王妃心急如焚:“大慈恩寺?还是她最初醒来的那个小山村?还是当初住过的客栈?有没有可能,是去找当初救起她的王氏母女了?” “都有可能。”皇帝站起身来,震声道:“即刻去找,我们各带一队,分头行事!” 皇帝与卫国公、昌武郡公、常山王妃各带一队,在乔毓可能去的地方找了一圈儿,却都不见人影,暮色渐起之后,终于满怀担忧的回到了卫国公府。 “她会去哪儿呢。”卫国公脸上遍是忧色。 常山王妃低声道:“或许,她是有意想躲着我们吧……” 昌武郡公自幼便同这龙凤胎妹妹不睦,现下却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