怒冲冲?周弘发火了?湘君看着怀里的小包子,低低一叹息,真是多事之秋。 秋季的夜晚已经来得极早,周弘也是在外间吃了才过来,看见惜月给她喂鸡汤,又伸手接过来,给她一勺一勺喂着。 湘君看他神色淡然,不像是和人发过火的样子,想来他是不愿意让她担忧,心头打了个折,装乖卖俏推了推碗:“不喝了,饱了。” 周弘偏着头看了看她,伸手捏了她的脸一把:“是饱了,长膘了。” 湘君伸手就掐了他一把,又拉着他恳求道:“你陪我坐一会儿,今儿阳平来了也没和我说上话就走了。” 周弘眼皮微垂,将汤盏丢进漆盘里,坐在榻上捏她的脸:“阳平的事儿等一段时日再说。” “什么事儿?”她穷追不舍? “你劳什么心?”周弘倚靠在床头,闭上眼养神,不想与她多说。 她不讨这个嫌弃,撇了撇嘴,又躺了回去,心里却把这事儿琢磨了起来。 秋雨绵绵,散了一地桂花,晚风过华亭,周弘端负手站在亭中,目光飘飘看着远方飘散的桂花。 “夫子。” 周弘朝后看了一眼,来人青花圆领袍,容貌清俊,他点了点头,展开石桌上的一幅画。 画上女子执花而立,形容娇媚可爱,不是周芷月又是哪个? 青花圆领脸上一震,稍稍退后一步,有几分惶恐:“学生不敢。” 周弘将画卷又卷好,放在青花圆领的手臂中:“窦清芳,你心地仁厚,定能好好待她,她素来喜爱李飞鸾的画作,这是我到李飞鸾那儿替她求的,你送去做聘礼。” 窦清芳推辞不受,几分推辞之间,竟然拗不过周弘递画卷的手,只能将那画卷收在怀中,苦涩一笑:“我窦清芳无才无德,公主又岂会看上我?” 周弘道:“此事你放心,前日你递交的绢帛我见过,以你的才能定然能受拔擢。”嘴里顿了一顿:“贫家男儿,出头总比皇亲贵胄要晚一些,不是什么不足。” 窦清芳握着手里的那画卷半晌说不出话来。 秋风荡起,细雨翩翩,周弘轻轻一叹:“你若真看不上也罢了。” 看不上?他窦清芳怎么敢看不上公主?急忙回道:“夫子言重了,学生只是怕高攀。” 周弘摆了摆手,终是一笑:“就这般定了,她这一生受苦良多,我替她主一回事,你好好待她。” “是。” 十一月中旬,湘君身体恢复,想进宫去任职,和周弘商议此事。 湘君进门就看周弘正在书架上挑绢帛,宁娘抱着周弘的腿,仰着脑袋巴巴儿叫“阿爹”。 周弘这几日因太学学子考核,成日里窝在书房里审阅绢帛,宁娘能走路了,常常跑去缠周弘,周弘忙不过来也得应付着,只能伸手抱了宁娘坐在臂弯里。 湘君咯咯笑了一声,来接过宁娘抱在臂弯里坐着,捏着宁娘的小鼻子:“你还来讨你爹的嫌弃,明儿个就让你去带你妹妹去。” 宁娘听不大懂湘君的话,只能张着喉咙叫“妹~妹”。 周弘拿了书坐在桌旁翻阅,抬头问道:“你怎么来了?” 湘君道:“我想这这几日好全了,过两日想去宫里,看你忙得紧,一回寝居倒头就睡,只能挑这个时候来和你说。” “去宫里?”周弘顿下手里的书,望着湘君想了一会儿,从书架子上取下一个锦盒打开给她。 湘君取出锦盒里的卷宗,铺展在书桌上,正是一个叫“窦清芳”的人。 “怎么了?” “阳平总这样也不像话,我选了个人照顾她。” 照顾...湘君抱着胡乱蹬脚的宁娘,心头也胡乱蹬着,心道:周弘怎么忽然就关心起阳平的婚事了?他一向都不插手这些歪七扭八的事儿,他这儿劳心劳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