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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节


只知道,以林渊那样狂纵阴险的性子,倘若大小姐对他有半分心意,被其察觉,他势必早就将人抢走,而不会怒气勃勃的又是威胁又是激将的宣战。

    箫清羽转了个身,枕住后脑勺,语调漫不经心:“知人知面不知心,你被秦家抛弃,最困苦之际,谁知道他们有没有在秦老爷面前帮你说话呢。总之,不管遇到谁对你笑脸相迎,你都要多留意几分。若是见面,选在人多的地方,不要轻易相信别人。”

    秦蓁撑起脑袋,打量地面看不清表情的他:“你怎么怪怪的,叮嘱那么多。”

    有这么一刹那,箫清羽就要把林渊的龌龊面目脱口而出。

    不然再怎么叮嘱,大小姐没有戒心,被那邪恶之人谋害怎么办?

    但,他没有证据,也……掂不清他和林渊的分量到底谁重,若是她倾于后者,从此为这抓不到的证据与他起了隔阂,不值得。

    而且,他也藏着一点点私心,上午跟踪又背着她谈判的事难以启齿。最好想个稳妥的法子让她彻底看清。

    了不得,她下回去城里,他跟着去保护。这段时间容他想想该怎么做。

    压抑着冒到喉咙里的话悉数咽下,箫清羽轻声:“没事,怕你在城里娇惯了不谙世事,提醒一下这世态炎凉而已。”

    秦蓁舒了口气,放下玉臂,躺回荞麦枕上:“我说过我是智囊啊,别小瞧我。”

    “嗯。”

    沉默了一阵,那边人很久不动,他的睡意也阵阵袭来。

    从得到过又离开过那具温软的身子,他患上一种怪诞的症状,每每入睡前,思及那两晚的温玉满怀,侵袭到骨子的凉意越发寒冷入髓,心像悬在半空,空寂无依。

    惶然的他仰望向床上的人儿,盯了良久纾缓。

    蓦地,他想到了某件事情。他看向窗外离四个时辰即将亮起的漆黑苍穹,又回望床上的人,嘴边渐渐浮上笑意。

    今夜的血,在孤身一人的冷寂中变得有些沸腾。

    第23章

    雾霭沉沉,空气中仿佛流淌着水珠,探了根指头出来,又湿又凉,冻得箫含玉眷恋的缩回温暖的被窝。她懒了一会,又一会过去,离寅时还有半刻钟,终于一鼓作气跳起来匆忙穿衣。

    箫含玉踏着黑漆漆的夜色,兴奋的走到东屋门前等候。

    农门媳妇再早通常也是卯时起,现才寅时,四周一片廖静,林间传来嗷呜嗷呜的兽鸣,一点人烟都没有。箫含玉为那两样吃食,心头暖乎乎的,抖脚等着,两眼望着一片黑。

    算着时辰,寅时已经过了,大哥怎么还不出来?箫含玉又耐着性子等了一刻钟。

    冷风吹得她身子变凉,天色渐渐的亮起,东方天空呈现鱼肚白。箫含玉耐心耗尽,鼓起了小嘴。大哥不会睡过头了吧!

    她走到门边,想敲门,没想到手一触上门板,‘嘎吱’一声,门户竟然未关。箫含玉就直接进去了。

    室内光线朦胧,给屋里的木桌衾被蒙上一层灰调,但不妨碍,能看得出物件的大致轮廓。也看得清,宽敞的地面铺有被褥,还有人睡在那里。箫含玉愣在那里,看了看地面,又看向拔步床,诧异的眨眼睛。

    听到门响动静半晌,箫清羽唔哝着爬起来,揉了揉眼睛,去柜子里取了一个纸袋,走到箫含玉面前。

    他将堂妹推出门外,递过纸袋,“拿去,买零嘴的事不能跟大娘和你大嫂说,不然下次我就难得带东西给你了。”

    说罢惺忪的打了个呵欠,关上门,作势还要回去睡觉。

    箫含玉为大哥稀松平常的语气感到诧异。她愣了良久,才将视线投回纸袋,拿出糖葫芦,一口咬下一颗裹着糖衣的山楂果,酸酸甜甜。

    白日里,秦蓁去放牛,还带了马札照例做点针线活。不过这回是帮箫清羽做布鞋,昨天就给他的量画了鞋底样,要重复剪多层布料用饭粘黏合起来,这一步要等回家做,外面饭粘容易冷掉。主要的是缝制侧鞋面,形状容易剪,要做点样子上去,也是这时候,安上鞋底后就不方便绣东西了。

    秦蓁拿着一块灰扑扑的布料思忖良久,在想绣与不绣样式之间,很快过度到该绣什么花样好……

    罢了,她做事喜欢尽善尽美,就费时绣一些花样吧。

    其实她平日刺绣的工具都带来了……

    这时的箫家里,箫含玉得空,没去找村里伙伴玩耍,溜到了北屋,朝木床上正在纳鞋垫的周氏挤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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