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还得去杭蜀绣庄找林渊谈谈,就没有多留,跟苏绵雨相互认识一下,就离开了。 秦蓁不便亲自去杭蜀绣庄,她坐落到一间在杭蜀绣庄对面的茶馆里,点了碗热茶,叫小二帮忙进绣庄里叫林渊出来。 须臾,林渊便赶来,自然不叫小二白跑一趟,打赏了一缗约莫十几个铜板。 他复向秦蓁见礼:“东家。此处寒风萧蹿,您的矜贵身子怎么能坐在这,请随我移步去食味居吧。” 冷是其次,这里人多眼杂,秦蓁就不推辞了,起身同他去。 去到食味居二楼偏角落的一桌,二人对坐下。此时吃午饭还早,林渊只点了牛乳杏仁茶,佐以两盘玫瑰花酥和糖蒸栗粉糕为食。 随后,林渊报起绣庄目下最严峻的状况:“东家的刺绣手艺传承于先夫人,绣出的自然是最纯正的蜀绣。只能说是缺了天时吧。杭州自古是水暖江绿气候宜人的人间圣地,你可知这大半年来,外商如雨后春笋的漂洋过海而来,其中不乏来自蜀地,贩卖绣品的。而杭蜀绣庄在诸多人眼里,已经是陈旧鄙陋的破烂招牌。” “那些富贵人家既然有钱用蜀绣,也不在意那贵一倍的价钱,都选择去买外来商贩的蜀绣。虽我亲自推货上门,只因我是杭蜀绣庄的人,他们竟然货物怕是滥竽充数的假货,好些人看都没看一眼给我轰了出来。” 林渊喟叹一声:“内忧外患之下,绣庄的生意还是不见多大喜色。不过东家放宽心,生意人只要货好实在,不愁无人问津。只是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东家不要生了气馁之心才好。” 秦蓁沉吟半晌,起身拜谢:“林叔既帮衬我生意上的事,又宽慰于我,于我如友如父,我实在感激不尽。林叔既然看得那么清,我就不多说了。只盼望我们齐心协力,等待杭蜀绣庄重归巅峰之时。那时我必厚待于林叔,和如今跟我一起同甘共苦的姐妹们。” 他心道何须用日后厚待几个字来绑住他。那句如友……如父,真叫他郁闷。林渊亦起身,说不敢当:“东家放心,绣庄寥落之际,我为了报答先夫人一点恩念,都没有离开。如今有东家重振威风,我更燃起了熊熊希望,誓要与东家休戚与共。” 被说穿心思的秦蓁,也不辩解。林渊还带来了绣庄近期的账簿,秦蓁翻看,了解细微的销况。 临别之际,秦蓁想起一桩小事,叮嘱林渊:“林叔是长辈,叫我名字也无妨。你身处于秦家,要是叫东家叫习惯了,怕哪天在他们面前露陷。” 小姑娘俏皮可人,一双黑碌碌的眼睛微弯,像天空浅浅的半弦月。 三十岁的稳重男人气息紊乱。林渊心思微动,盯着她:“那我唤你蓁蓁?” 秦蓁眉梢微挑,一本正经的强调:“我的名字叫秦蓁,不叫蓁蓁。” 被一棒子打回来,林渊懵了,突然觉得……眼前这张脸不是那么可爱了。 命令式的口吻,让他见识到了这张柔嫩面皮下锋利的爪牙。不论态度是柔软是强硬,她都在以一个掌控者的身份,驭架人心。 他老脸红了半边,含糊的送走了她。盯着那女子离去的背影,见识到了她刚柔并济的手段,虽将心中那份暗恋的甜冲刷掉几分,心头那根弦,却更加深刻的绷紧了。 林渊虚想了半晌,念她差不多该走出酒楼了,他才抬步下楼去。 迈至阶梯,楼下迎面走上来一个人。 林渊与那人四目相对,诧异的睁大眼睛,然后便是男性间对峙的妒火。 林渊又折回去,同一起来的男人,坐在刚刚那一桌。 “你来了多久,偷听了什么?” 语气像是认识的,箫清羽眉宇微隆:“你认得我。” 林渊冷笑一声,那副在秦蓁面前稳重儒雅、渊渟岳峙的泰然面孔,陡然颠覆。他痴痴的望向窗外:“她的处境,她的为难,她的不情愿,包括她粗鄙的丈夫,我都知道。你居然在外面偷听,一介农夫果然不识礼数。” 箫清羽拳头紧握,解释了句:“碰巧看到她跟你进来,我就看看,她会跟你谈多久而已,我在楼下守着,没有偷听。” 林渊思绪飞转,试探的问道:“看你样子,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