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 “容易对人生产生幻觉。”他推一推眼镜,扶住她肩膀向书桌方向走。 她迟疑,“你自己办公拉我过来干什么?”认真看,他的固定座位旁比平时多出一只椅。 陆慎抬手,做了个请的姿势,“你坐。” 仿佛要与她谈十亿投资。 她站在桌边满脸疑惑,而他落座之后抬眼看她,进一步示意,“坐。” 她于是慢吞吞落座,掌心紧贴扶手,居然有一些紧张。 而陆慎架起腿,正色道:“我有一件事情要委托给你。” 她心中警铃大作,随即推辞,“我失忆了,没什么文化的。” “不需要文化。”他握住她的手,似乎在用心欣赏这只柔嫩莹白的右手,“只需要天分。” 阮唯老实作答,“我只在赌博上有天分。” “不止。” “我想我可能爱莫能助。”她看他深沉面色,紧张得只想逃。 她要走,他的手却不肯松开,只给一点点力就将她拽回来,“你一定有能力帮忙。” “好吧,那你说到底是什么。” 他一声不吭从桌底抽出只完成三分之一的拼图,“我知道你擅长。” 她泄气,无力地瞪着他,仍在企图反抗,“我一点也不擅长……” 但几时轮得到她做主?她一贯以来都只能乖乖听话。 于是在陆慎的眼神压迫下开始做工,他玩起拼图来废寝忘食,几乎连他生活当中最重要的三餐都忘记。 只靠一杯牛奶一只三明治撑到天黑。 九点打钟,熟悉的音乐声响起,阮唯抽空直起腰活动她已僵直的脖颈,而陆慎仍在全神贯注且效率缓慢地一片一片往上凑。 她用右手撑住太阳穴,歪着头认真观察他,稍后得出结论,“七叔,你睫毛好长。” “嗯。”他根本是分*身乏术。 过一会儿,她又说:“其实你长得好清秀,小时候是不是被当做女孩子打扮?” “没有。”眉毛皱一皱,为的是零散无序的拼图,好冷漠。 “你是不是现在很心烦?” “没有。” “不用急着否认。”她用心看人,虽然口气轻松,“你心烦难下决定的时候就来书房玩拼图,但平时都有节制,最特别是这一次从天亮持续到天黑,难道真的有大事发生?” “想象力倒是很丰富。” 她伸个懒腰继续说:“心情好时做饭,心烦意乱时拼图……七叔,有没有人跟你说过,你其实很好懂?” 这一回他抬头,定定看她许久,才放轻松笑笑说:“没有,你是第一个。通常人们都认为我故意隐藏,很难看清。” “那他们一定没有用心看。” 他停手,静静与她对望,“那阿阮用心了吗?” 阮唯指自己胸口,“全心全意。” 他的策略似乎卓有成效,从桀骜不驯道彻底臣服,他挥出的每一鞭都有意义。 而她,从混沌时的挣扎,愤怒时的歇斯底里,到接受之后的日久生情,经历过的才知道,女人的感情原来这样容易,只要攻势得当,她们个个都有斯德哥尔摩症候群隐性基因。 他用指尖轻轻描绘她眉眼轮廓,眼底是她,又仿佛透过她在看另一个人。 “阿阮要是永远都这么乖就好了。” “七叔对我好,我当然会乖。” “很会提条件。”陆慎拉住她左手放回“拼图丛林”,“马上就完成,不要半途而废。” 她难掩沮丧,“好的,知道啦,我一定把作业做完才睡。” 他忍笑,继续与一千零八十片拼图谈恋爱。 阮唯毫无办法,只得陪他继续,直至所有拼图回归原位,她才有时间看一眼全图,“是油画?” 不等他回答,她已经断定,“穿婚纱那位,不会是我吧?” 画上新娘穿白纱,新郎挽住她手臂向主婚人方向走去,在层层树荫下而非庄严教堂内,两个人都背对镜头,看不见全貌。 陆慎应她,“是,有朋友送我这幅画,正好拿来做成拼图。” “噢。”她看不出门道,因此问,“需要挂起来吗?” 陆慎反问道:“你觉得这种东西有欣赏价值?” “说的也是。”说完正准备回房休息,刚一转身就被陆慎叫住,“你看,还多一张拼图。” “怎么会?”简直在质疑她的天分,她当即回到原位接过这一张“孤品”准备研究原因。没料到拼图一碰她指尖立刻变成一枚婚戒,是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魔术戏法。 然而她一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