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娴这一胎折腾了得有快三个时辰,期间孙策就一直保持着面无表情蹲在回廊上的姿势听沈娴忽高忽低的哀嚎声从产房里传来,陆绩、陆逊和吕蒙一直陪着他,哪怕饿的头晕眼花,也没一个人先离开去找东西吃。 “太可怕了,”陆逊死死揪着吕蒙的衣袖,向着产房投去敬畏的目光:“太可怕了,这么长时间,能受得了吗?” “嘘!”吕蒙一把捂住了陆逊的嘴,他偷偷去瞄孙策,确认孙策完全没有搭理他们的意思后,这才低声道:“可能因人而异,娘生妹妹的时候半个时辰就好了。” 吕蒙的话并不能给予陆逊些许安慰,看起来沈娴的哀嚎声吓坏他了,说不定会因此而产生心里阴影。 而看似淡然的陆绩其实一直紧紧挨着孙策微微颤抖,孙策无意识地轻轻拍打着陆绩的后背。 直到太阳落山的时候,产房里的动静才逐渐变小,在听到有哭声传来时,孙策猛地站起来,与此同时,房门被推开,满身是血的貂蝉抱着个裹在襁褓里的小婴儿快步走了出来。 “是个女儿,”貂蝉把襁褓塞进孙策怀里:“你抱着她,我去救夫人!” 孙策闻言愣住了,差点儿没抱住柔软的小婴儿:“她怎么了?” “主公不是自然分娩的,”貂蝉一把扯过孙策凑在他耳边低声道:“可能是她怀孕之后一直东跑西颠没好好休息过的原因,也可能是有人使坏,我不太擅长医术,查不出原因来,但这个时候我也不敢信任杨府请来的大夫和产婆……” 孙策脸色一黑,不管是沈娴自己的原因还是其他人为的,这件事情确实是他们疏忽了。 “不过幸好,”貂蝉后退一步和孙策拉开距离,同时顺手接过了丫鬟递来的针灸包:“夫人自己就是个很好的大夫。” 其他人全被貂蝉赶出屋去了,只有沈娴一人恹恹地躺在床上,她浑身上下都被汗水湿透了,还有浓稠的血腥味不断飘过来,整个人像是从水里捞出来似的。要是平时沈娴早就受不了跳起来去洗澡了,但现在她宁愿继续躺着一动不动。 一呼一吸都累得想昏过去。 “主公,”貂蝉将沈娴半扶起来躺在自己的腿上,她打开针灸包依照沈娴的目光指点挑出了一根长度和粗细都适宜的针:“给。” “没有哪个孕妇比我还要苦逼了,没有!”沈娴用还在颤抖的指尖握住针:“还得自己给自己治病……” 沈娴再次拾起了她荒废已久的医疗技能。 在切了离经易道的心法后,沈娴觉得有一股温暖的气息从丹田顺着经脉逐渐流遍了全身,将身上的痛苦舒缓不少。她长长地吐出一口气,终于放松了下来,并且在心里默默念叨:之前真是疼傻了,早切心法能避免受多少罪啊! 因为不知道究竟是不是有人下毒害她,保险起见,沈娴先给自己刷了一记利针驱散不良效果,然后再配合着离经易道的内力开始慢慢地在身上扎下提针、局针和长针。 万花单奶不愧是单奶之王,反正三针下去沈娴觉得自己就像获得了新生一般,力气都恢复不少。幸亏有这金手指在,否则今天就交代了。 确保自己的小命无恙后,沈娴这才想起来她还生了个球出来,于是她扯了扯貂蝉的衣摆:“我闺女呢?” “你还能想得起你闺女来,”貂蝉哭笑不得:“我以为你早就忘记她了,在孙将军那里呢。” 貂蝉无法全方位地看护两个人的安全,所以小丫头一出生就被她亲自抱走简单地清洗了一下,然后包好襁褓交给了孙策保护。 “自己生的怎么会忘,我刚才只是没气力去想,”沈娴认真道:“抱过来让我看看,我还没见过她呢!” 貂蝉起身去找孙策,沈娴忽然叫住了她:“谢谢。” 沈娴胡乱把自己湿透遮挡着眼睛的刘海拨拉到一边去:“这次是我欠考虑了,不应该亲自来长安以身犯险的,下次不会了。” 貂蝉微微叹了口气,她低声道:“主公,危险的事情哪怕只发生了一次,就是不可挽回的。” 貂蝉找到孙策和三个孩子的时候,他们正在产房隔壁的厢房里面围成一个圈,目光紧张地看着窝在孙策怀里眨巴着大眼睛、时不时伸胳膊踢腿的小婴儿。 “她怎么不睡觉?”陆逊问道:“小孩子不是都很容易困吗?” “说不定她睡够了呢。”吕蒙看起来很想抱抱小婴儿的样子,但是又怕自己莽撞伤了她,一直憋在原地犹豫:“她长得好可爱啊。” “哪有,”陆逊皱起眉头:“好像一只红色的猴子啊。”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