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娴他们,坚定不移地追着百姓抢劫,抢完转身就跑,绝不纠缠。这样松散的、无纪律的组织让沈娴对土匪们的身份产生了一些怀疑,她原本以为这些人可能是盘踞在河内、上党、赵郡等地的黑山军,但这样一看仿佛又不像。黑山军是农民起义军,首领张燕更是在日后做到了平北将军的官位,怎么也不可能纵容手下对百姓进行烧杀抢夺吧? 沈娴挥枪挑翻了几个不长眼凑上来的土匪后,目光落在了前方不远处。那里有两个人在对峙。其中一人明显是这帮土匪中级别比较高的人,他骑着马,穿的衣服也别其他人好些,正手握大刀朝下挥砍而去;而站在土匪头子对面的是个书生打扮的年轻人,面对土匪们的烧杀抢掠和即将从头顶落下的刀,年轻人没有丝毫惊慌失措的表现,他那张略显苍白的脸上是平静到不可思议的表情。 这一幕真是似曾相识啊……沈娴一边感叹一边暗搓搓地给土匪头子远距离打上一把商阳指,然后趁着土匪头子手中动作一顿的功夫跃马切入二人对峙的气场中,一手拎着年轻人的衣领子把人拽上马,一手挥出长枪格挡开大刀,厉声问道:“你们是什么人!竟敢在这里对百姓做出此等丧尽天良之事!找死!” 沈娴力气不大,但有内力外挂加持,成功把土匪头子连人带马推得后退好几步。他赶忙拉着缰绳稳住自己的身形,对沈娴喝道:“你们又是什么人!敢坏我黑山军的好事!当心吃不了兜着走!” 真是黑山军?沈娴诧异地挑眉,刚想说点什么就听见自己身后的年轻人低声说道:“不是,只是假借了黑山军名号的土匪罢了,四处横行专门打劫过往百姓和商户。” 这样吗?虽然不知道这年轻人是如何知晓的,但沈娴觉得还是他的话比较可信。因为这些匪徒中大多数人只顾闷头哄抢,就像是一盘散沙,看不出太高的战斗力。 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沈娴抬枪遥指前方的土匪头子:“管你们是谁,报名吧,今天既然来了那就别想走了!” “小娃娃口气不小!凭你还不配知道爷爷的名字!受死吧——” 沈娴与土匪头子战成了一团。 土匪头子的武艺并不是很强,但能看得出来此人擅长骑术,他挥刀左躲右砍,身姿十分灵活。而沈娴原本身为一个远程内功职业,跟张绣转职训练没多久,并不能将骑马和打架很好地结合在一起。她有心下地,却顾忌自己身后还带了一个人;想要拿笔用点穴截脉的手法暗算,却因为控制缰绳而腾不出手来,是以处处制肘,看起来打得很是艰难,兵器相接之时基本全靠内力一次又一次地将土匪头子的大刀震开。 沈娴心中略方,可土匪头子其实一样不轻松。土匪头子不懂内力,他只觉得沈娴的力气真大,每次跟她的长枪对上手腕都震得发麻,这样下去不行,他得赶紧想个法子…… 余光瞥见自己的手下抢劫的差不多了,土匪大喝一声抽刀便走。沈娴怎么可能让这人离开,她趁着土匪转身的空档,刷刷两枪直刺马腿,白马吃痛,在奔跑中翻滚倒地,把土匪头子从马上甩了下来。 踏炎乌骓极通人性,不等沈娴发号便朝着土匪头子滚落的方向跃过去。沈娴冲到土匪头子的身边,她反手握枪高高举起,对着土匪头子的胸口便要刺下去。 “别杀我!我投降!我投降!” 眼瞅着自己小命不保,土匪头子终于吓破了胆一般撕心裂肺地大吼起来,沈娴被他凄惨的叫声一震,攻势戛然而止,明晃晃的枪头悬停在土匪头子那剧烈起伏的胸口上方不远处的位置。 土匪头子见沈娴竟然真的停了下来,他脸上露出一个古怪的表情。没等沈娴想明白那意味着什么,土匪头子的眼中迸射出阴冷的光,他翻出一把匕首朝着踏炎乌骓的马腿刺了过去。 踏炎乌骓抬起前蹄昂头嘶鸣,土匪头子趁机连滚带爬跌跌撞撞地想站起来跑。沈娴愣愣地盯着土匪头子的背影,忽然感觉身后探出一只手掌覆在了自己握枪的手上。 那只手冰凉得就像是刚从水里捞出来一般,但却带着坚定不移的意志和力量,推着沈娴的手臂向下刺去,同时平静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带了某种淡淡的蛊惑意味:“转头看看你周围,那些冤死的百姓们,都是他杀的。” 不由自主地转过头,沈娴看见一位父亲为了保护自己的女儿不被抢走,以血肉之躯冲到了匪贼们的枪前;看见几个匪贼合伙挑翻了一辆马车,车中传来凄惨的叫声,看见几个家丁打扮的人正挥舞着木棍拼命保护身后的主人们…… 沈娴眼中所见的一切戛然而止,她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