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给拦下了。”文怡说着上前拨拉开丫鬟,自己搀了她,“咱们厨房什么都有,妹妹何苦还花钱出去买?只吩咐她们就是了。” 柳眉心一沉,沉得根本不见踪影,本是要来问,可人家正正经经地应了,还怎么说?说你那厨房根本一日三餐都不给我备全?每日只是稀粥度日?问不出只求命,“姐姐说的是……是妹妹不省事,只还有一事求姐姐……” 分明比她年长五六岁,却是一口一个姐姐地叫,“姐姐,如今我身子不便,莫要让爷总往我房里来……” “哦?”文怡眉梢一挑,“爷疼你也有了不是么?三个多月了,胎早坐稳,怕什么?” 柳眉恨得手脚冰凉,唇发抖,“姐姐,我……我已经有些下血,我怕……” “怕什么?三个多月了,胎早坐稳了!”文怡笑着安抚,“一会儿姐姐再让大夫去瞧瞧,给你开些安胎的药吃。” “多谢姐姐……” “吃药可不能吃油腻。”文怡回头吩咐小丫鬟,“去,跟厨房说,打今儿起,小院先不送菜了。” ☆、第115章 …… 阴冷昏暗的重犯牢,一面铁栅,细不过拳;三面四方青石,爬满了绿苔,只有不到碗口大的一扇小窗,通上去也不过是狱卒看管的通道。没有了天日,只能偶尔听到外头的雨声。 天佑幼年之时曾患有眼疾,初入狱时,尚能辨得日夜,几日后,便有些模糊不清。牢中阴湿,牢饭常是硬得难以下咽的糠疙瘩,难得一碗米饭也是隔日馊饭,天佑身上已是开始生湿疮。 牢饭再难吃也要咽下,靠在石墙边闭目静思,前日上堂,他被府衙以“渎职枉法,引火烧仓”判下斩刑,三日后行刑。公堂之上,齐天佑慷慨陈词、痛斥巨贪,却被一顿杖刑打得皮开肉绽,昏迷之中被人强行在口供上画了押。 被扔回牢中,天佑勉强睁开眼睛就不觉冷笑,烧毁江南官仓,这是“谋危社稷”的大罪!该上报朝廷,请族刑,满门抄斩!可一帮蝼蚁蛀虫,毕竟不敢!不敢把这么一桩惊天大案送去刑部,亦不敢去抄当今圣上的老师、齐老太爷的府宅,只能以区区渎职罪将替罪羊下狱问斩! 自从兄弟手中接过这千斤重担,六百里加急越级上告、连夜封闭官仓力拨整个金陵官场,齐天佑把从小到大做梦都不敢想的忤逆妄为行了一遍;大火之中看到那狰狞可怖的灭杀,从小养尊处优、只读圣贤的公子心中没有恐惧,只有热血,柔弱书生也是铮铮铁骨的男儿! 堂上一场酷刑,鲜血淋淋,几次昏死过去,夜里趴在草甸上,头一次,暂且放下国与朝廷,放下社稷百姓,想起祖母高堂,想起娇妻爱女,不觉眼中酸痛、悄悄落泪,自古忠孝两难全,求上天能免去父母的苦刑、免去妻女之痛,今生无望,只求来生能反哺为报…… 时至此刻,心倒平静,明日此时就是开刀问斩之时,齐天佑已然不再去想自己这一身皮囊,只惦记那天天悦走后,不知可将账簿妥善保存?天睿说那里头不单有裕安祥的帐更有同源此次收早稻的明细,此案没有了空仓做证,还有那发出去的谷米,只要天睿追去压住,两边账簿一对,铁案难翻! 不知天睿可平安?那天火场之中将他救出的是一个叫莫向南的人,此人气宇不凡、功夫了得,大火之中不惜冒险深入,一人抵挡数十黑衣将他护卫,事后只轻描淡写说是天睿的异姓兄弟,又叮嘱他不能逃,要入牢,牢中才能保得一时安全,亲眼看着他被官兵抓走才赶去追天睿。 此人城府极深,行事诡秘,只望他能好好护佑天睿,成其大事…… 天悦正一个人锁眉深思,忽地听到哐啷啷的铁锁声,抬头看,门口的小烛照着狭窄的石阶,狱卒们正推推搡搡地带下一个犯人来。只见那人花白发、精神烁烁,半百之人深陷囹圄竟然还能有笑容,可一看那老顽童一样的笑,齐天佑惊得扑通扑在牢门前,“陆大人!!” 这新犯人正是金陵按察使陆风,是齐天佑顶头老上司!哐啷一声,老头儿被扔进了旁边的牢中,狱卒们离开后,齐天佑赶忙爬了过去,“大人,陆大人!您老怎么也……” 陆风很仔细地瞅了瞅那发霉的草垛子,俯身垒垒平整方坐下//身,“齐大人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