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翊卫带领下,郑芬儿蹑手蹑脚地进了门,行礼后,局促地站在原地,手脚都不知该如何放,秦缨请她坐下说话,又道:“我们是查问村中女子被拐卖的案子,你可还记得当年你被拐来此村的情形?老家在何处?” 郑芬儿唇角微抿,看了一眼身边抽泣的余秀蓉,眼眶也微微红了,她语声沧桑道:“民妇来这里二十多年了,早记不得当年的情形了,老家也记不太清了,只记得在磁州。” 一旁余秀蓉抹了把眼泪,“婶子,你得记起来啊,这么多年了,你在这里过得也不好,你难道不想回老家去吗?” 郑芬儿双手攥在膝头,垂着眉眼道:“这么多年,爹娘只怕都故去了,倒是有兄弟姐妹,但只怕他们也当我死在外头了,我回去做什么呢?这些年在村子里都习惯了,我儿子都二十来岁了,他出山讨生活,有了银钱会送回来,也说要在外头立业安家,到时候把我们接出去,家里他父亲和祖母多病,只有我照料着,我早就没想过回去了……” 余秀蓉欲言又止,可看郑芬儿面无波澜,是当真没一点心思离村,只得沉沉叹一口气又抹起眼泪来,“都是没办法的事,连我也怕回去被人嫌恶,我们本都是清白女子,如今连孩子都生过了,还是这般来路不明的孩子,回去又有什么脸面呢?” 秦缨微微摇头,“只要你们不愿留在村里,那一切都来得及,我们要留在村中彻查,还要等平江县和渝州城来人,你们还有一夜时间考虑,只要你们愿走,再无人能强留,当年拐带你们的人皆是罪大恶极,我们亦会调查此事,若能抓住他们,必定治以重罪。” 余秀蓉想到这几年的遭遇,又不禁哽咽出声,“我膝下有一儿一女,儿子七岁,女儿才三岁,就算不是我愿意生的,可到底是我的孩子,我也不知该如何,但我是不愿留在此处的,我从前过得再苦,也不该是这样的活法……” 同为女子,秦缨和李芳蕤心底也颇不好受,二人不知如何安慰,便令二人先去东厢,与苏槿仪在一处,深思熟虑后再做决断。 待到了堂屋,李芳蕤便看着外头一片人道:“不仅是人贩子该治罪,这些明知道是拐卖,还要买人,买了后囚禁虐待□□的,都要一一论罪才好!” 谢星阑在旁道:“以从犯论处。” 秦缨闻言,沉闷的心腔总算舒了口气,谢星阑又看着外头天色道:“平江县距离此处只有一日路程,至少等平江县来人,再将此地交给他们整治,我们则带着赵武三人和被拐几人先返回渝州城,衙差被害的案子暂且明了,但这拐卖少女的案子还需深究。” 说至此,谢星阑又吩咐谢咏,“明日一早,去沼泽看看能否打捞出人骨。” 谢咏应是,又道:“适才乌富昌父子,还有那乌永文已交代,说来找人的男子乃是受主家所托,那主家姓程,是江州人,但具体的住址他们已经忘记了。” 秦缨拧眉道:“余姑娘被拐之时,一同被掳走的还有数人,足见这拐子乃是团伙作案,再加上苏姑娘和找人遇害的那人也是江州人,只怕江州拐子十分猖獗。” 说至此,她看向李芳蕤,“芳蕤,若回程的路上折道江州,你可愿同往?” 李芳蕤挑眉道:“自然,总不能明知有这么多人遇害却不管,若只甩手交给地方官吏,只怕他们见办这案子要大费周折,会敷衍了事,最好咱们亲自走一趟,一来了解案情,二来给足威压,就算十天半月查不清楚,但也要令他们心怀忌惮,在我们走后,继续将这案子办得明明白白!” 拐卖人口的案子并非朝夕之功便能查个明白,见李芳蕤如此通透,秦缨不由莞尔,“我与谢大人亦是此意,江州乃是谢大人族地,我们到了江州,也不会如眼下这般劳苦,谢大人多年未归,正好回去看看。” 李芳蕤恍然,“是了!江州谢氏,江州可是谢大人本家,那如此便更好了!你对江州比对别处熟悉,这案子也能办得顺当些!” 如此便算定了江州之行,苏槿仪和余秀蓉得知他们要亲自去江州一趟,更似吃了定心丸一般,当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