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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凭破案冠绝京华 第116节


着道:“你应该知道信阳是何地吧?那里是当初信阳王的封地,可没想到十八年前因陛下削藩,令他们起了谋逆之心,当时还撺掇了几州府节度使,很快集齐二十万兵马北上,逼得陛下退走丰州。”

    秦缨自然知道信阳王反叛,“当时我年幼,京城又离得远,倒是不知后来信阳这边如何整顿了。”

    “叛军用了两年多才彻底清缴,那时候信阳百姓过得极苦,连我们筠州都被牵累,若非父亲掌兵,那些残余的叛军多半要入城杀烧抢掠,后来朝廷令郑将军几个南下,将余孽清理殆尽,又查出许多当年资助叛军的商贾士人,一番整饬下来,信阳元气大伤,花了十年才恢复了从前的繁荣,后来的信阳城内,皆是谈李长垣父子色变。”

    李芳蕤一口气说完,又道:“我当时年幼,也什么都不知,这些都是我哥哥、母亲告诉我的,后来这些年但凡到信阳为官的,总是分外小心,生怕犯了陛下忌讳,连城内衙门的差役都比别处更多些,如此狠狠治了几年,别说反军,便是偷鸡摸狗的没了。”

    谢星阑道:“吏治越好,关卡越多,他们越不敢去,若还被困在慈山,有了画像,一切便好办的多了。”

    案发在慈山,行在途中所言,皆是筹谋推测,没多时,秦缨拿着刑部整理出来的囚犯名录研究起来,毕竟时至今日,她们仍无法确定凶手作案的动机。

    谢星阑继续画像,李芳蕤业对着舆图写写画画起来,秦缨瞟见她在舆图上标记出几处小道的路径,便道:“你善地形,若是能从军,倒适合做绘舆图的参军——”

    李芳蕤轻哼,“参军算什么?我怎么也该是将军!”

    秦缨笑而不语,这时李芳蕤手边的砚台忽然被晃的动了动,她转身看向门外,蹙眉道:“风越来越大了。”

    秦缨放下卷宗,待走到门口一看,果然看到一楼付彪正领着人收走甲板上的杂物,又将船帆降了一半,再看前方中天时,便见乌云变作了黑云,团积压顶,正酝酿一场大雨。

    江风烈烈,令秦缨裙袂飘飞,船身也愈发晃荡,李芳蕤站在她身后,一手捂着胸口面露难色,“不成,又想吐了,我吃点儿药回屋子里待着,这日不好过。”

    秦缨连忙将李芳蕤送回房中,又嘱咐沁霜照顾,待出门时,便见谢星阑也站在回廊上看那黑云密布之地,秦缨站去他身边,“船老板说他们尚能应付。”

    谢星阑点头,“今日早些用膳,晚间莫要出屋。”

    天气如此不佳,付彪也不敢大意,酉时不到便命人送晚膳去几人房中,膳后秦缨去看李芳蕤,果然见她又吐过一回,只用了点点心作罢,窗外风声呼号,拍打着窗棂吱嘎作响,沁霜也被摇的发晕,忧心道:“船晃得厉害,县主的药收效甚微,到了晚上只怕更难熬。”

    秦缨一边检查屋子一边叮嘱:“晚上莫要离开屋子,若有事,便让贺歧来喊,你们也莫要出去,晚上风大,还要当心屋内火烛,晚些再吃一丸药,只要熬过今夜便好。”

    沁霜应下,待夜幕初临时,秦缨方才回自己屋子,白鸳提着一盏油灯,也有些心惊胆战,住在隔壁的沈珞和冯聃亦不敢大意,酉时过半,天色全黑了下来。

    逼仄的仓房中一灯如豆,随着船行,门外风声越来越骇人,不多时,白鸳蹙眉道:“县主你听,好像下雨了——”

    秦缨听到了,雨势从远到近,从弱到急,半炷香的功夫不到,噼里啪啦打在后窗之上,船身随着浪涛起伏,屋内桌椅虽已固定,桌案茶几上杂物也收了大半,可奈何风大浪高,船身随浪抛起,又斜斜坠下,直令船身似要倾翻一般,白鸳紧挨秦缨坐着,某一刻,船身忽地一震,直令堆放在角落里的一套文房四宝咣当落地。

    白鸳面色一白,“这是怎么了?”

    看着满地狼藉,她想起身收拾,秦缨一把将她拉了住,“先别管。”

    响动不小,却很快被风雨掩盖,白鸳没经过这般阵仗,怕得厉害,又强撑道:“县主别怕,这些船工都是老手,会没事的——”

    秦缨耳边风声轰鸣,又听见巨浪拍打在船舷上的声音,她拍拍白鸳手背安抚她,却又听见一楼有人在呼喊什么,很快,隔壁的房门似也开了,秦缨将白鸳按在榻边坐下,忙起身往门口走去。

    踉跄着走到门口,果真听见外头有人声,秦缨一把打开房门,迎面而来的冷风冷雨逼得她呼吸微窒,廊道上却已空无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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