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星阑和秦缨自然不会管鸟儿如何,直跟着卢瓒往卢旭的院落行去,不多时到了跟前,只见是一处两进的独院,这处院阁卢旭虽住的不多,却有人打理,看起来仍是井井有条,守在此处的小厮诚惶诚恐地打开各处房门,谢星阑带着人往上房而去。 此处上房布置的儒雅矜贵,通往书房的多宝阁上,几座翡翠摆件流光溢彩,但刚进书房谢星阑便皱了眉头,屋子虽是齐整,可笔墨纸砚上落着一层薄灰,一看便知主人许久未曾来此动笔,书柜榻几之上亦是萧瑟之景。 卢瓒道:“这里没什么好看的,这些年二叔只有逢年过节才会回来小住两日,这屋子里的东西,他也常年不用,不知你们有何好搜的。” 虽是如此,谢星阑还是命人打开了各处柜阁,不多时一个翊卫喊道:“大人,这处柜门上了锁。” 谢星阑走上前去,又回身看那小厮,那小厮惶然道:“小人只有房门上的钥匙,这些要紧之地的钥匙,小人也不知在何处。” 谢星阑便不拖延,径直吩咐:“打开。” 翊卫拔刀,两下便劈开了柜门之锁,待他拉开柜门之后,却见柜子里竟放着一轴画卷,翊卫取出奉给谢星阑,谢星阑利落解开系带。 随着画卷打开,一位栩栩如生的红裙少女映入众人眼帘,画上少女神采飞扬,面容秀美清灵,左眼下的泪痣更为她面庞添了三分柔媚。 卢瓒站得最近,“这……这是二婶?” 卢瓒惊问一句,又去看后面站着的卢炴夫妇,卢炴看到这副画,不知为何眼底生出了几分厌色,杨氏蹙眉看了片刻,点头,“的确像弟妹,这么多年了,我都有些忘记她的模样了,只不过这画中人不如弟妹端容静雅,凝儿,你来看看——” 卢月凝跟在最后,被杨氏叫到,不得已上前两步,待看到画上之人,她眼瞳微微一缩,本已散去的泪光又浮了出来,“不错,是我母亲。” 卢炴这时道:“卢旭存着亡妻的画像,这不是再正常不过?他刚才也说了,他是因为思念亡妻才一时昏了头,你们不知他对凝儿的母亲多么痴情,这些年来他未曾续弦,亦是不愿背叛妻子……” 秦缨不为所动地听着这话,目光却落在了卢月凝身上,只见卢月凝微垂着眼眸,又用丝帕不断擦拭着眼角,叫外人看着,像是伤心极了。 秦缨却看得眉头微皱,她盯着卢月凝,柔声问道:“卢姑娘,这屋子里,可还有你母亲的遗物?” 卢月凝不得已抬眸,目光悲戚地扫视了一圈,摇头,“没有了,我母亲当年病亡之后,大部分遗物都陪葬了,些许旧物,也都被我父亲收起来了,这些年,我也很少来这院子,不知道他将那些旧物放去了何处。” 秦缨又问:“你幼时应该是在这院子里长大的吧?你母亲去后,你来此不多,那你思念母亲之时会去何处?” 卢月凝像不忍回忆旧事,又半垂了眸子,“我幼时的确跟着父亲母亲住在此处,但后来母亲病重,父亲怕我染了病气,便让我住在如今的院子里,我身边有不少母亲的遗物,思念母亲之时,去看那些遗物便好。” 她语声哀戚,叫人不忍再问,秦缨却接着道:“当年你母亲过世之时,你可在她跟前?”她朝门口走出两步,看向了内室的方向,“当年她就是在里面过世的吧?” 卢月凝握着丝帕的手在发颤,哽咽道:“当时我在跟前……” 秦缨又问:“你看着她咽气的?” 这一问太过残忍,吓了众人一跳,卢月凝仿佛也被勾起最伤心之事,脑袋埋的更低,肩膀微微颤动,又忍不住哭起来,崔慕之在旁瞧见,不忍道:“你问这些做什么?与案子又有何干系?哪有你这样提问的?” 谢星阑目泽微深,这时道:“既问到了,便去内室看看。” 他卷好画卷交给翊卫,要当做证物带走,又率先离开书房往内室去,卢月凝站在一边却未动,秦缨走出几步,看她还留在原地,便缓声道:“卢姑娘不一起来吗?你既然觉得你父亲冤枉,那你可跟着瞧瞧,看看我们搜查的证物是否有错。” 卢月凝往内室方向看了一眼,眼瞳被针扎般一缩,又撇开目光,“我进去便要想起我母亲过世之时的模样,我便不去了。” 秦缨上下打量她片刻,也未往里走,她过来陪在卢月凝身边,叹了口气道:“你莫要怪我多问,我是看到了你,便想到了我自己,当年我母亲过世之时我还是个幼儿,根本记不清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