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内赵雨眠和傅灵已早早到了,她二人在一处说话,威远伯世子赵望舒和鸿胪寺傅仲明则在备好的公审厅堂内落座,见来了这样多人,二人忙起身相迎。 不多时,秦璋环视大厅一圈,“怎么不见忠远伯?” 赵望舒道:“世伯先前出来了片刻,不过说伯母身体不太好,他又回内院看望了。” 秦璋了然,“既如此,咱们候着便是。” 到底是为着公审案子来的,再加上薛家人也在,旁人也不好闲谈,众人按照身份次第落座,宽敞的大堂一时间安静的落针可闻。 刚等了片刻,府门方向又响起说话声,众人纷纷看过去,便见卢国公世子卢瓒和平昌侯府小公子裴朔一起到了,他们身边无人相陪,显然将此事看的没那般慎重,刚走到堂前,裴朔便一挑眉,“这么大阵仗?” 在他们身后,是吴舒月和陆柔嘉父女,吴舒月今日是女眷中唯一独自前来的,她神色沉定泰然,见这场景,不卑不亢,陆柔嘉的父亲陆守仁今日实在不放心陆柔嘉,但他身份不高,进了堂中便向诸人行礼,而后落座在末位。 眼看着巳时将至,秦璋忍不住道:“长清侯世子竟是来的最晚的?且龙翊卫和京畿衙门的人也没来?” 秦缨因这话心弦微紧,她不仅记挂着谢星阑,还在想沈珞和谢坚此时在何处,这时,一个门房小厮从外快步走过,径直往内院行去。 众人面面相觑,没多时,威远伯府留在外头的侍卫进来,禀告道:“诸位大人,龙翊卫和京畿衙门的人到了,不过两位殿下也要到了,他们在府门外等候。” 除了秦璋与秦缨,其他人皆神色一凛,正襟危坐,而很快,崔晋从内院出来,先进来招呼了一句,又快步去府门处相迎。 足足等了一炷香的功夫,嘈杂的脚步声才在府门处响起,又得片刻,二皇子李琨与五皇子李玥步入了中庭,崔慕之跟在李玥身后,像专门陪着五皇子同来的。 见这架势,在场众人也不意外,二皇子李琨今年十九,乃是郑皇后所出,而五皇子李玥如今才十六,乃是崔慕之的亲姑姑崔德妃所出,算起来,李玥是崔慕之的堂弟,今日这般场合,李玥年纪尚幼从未经历,自然得有个亲信之人陪着。 在他们之后,崔晋与谢星阑并肩而行,最末跟着的,是京兆尹周显辰与捕头赵镰。 众人纷纷起身行礼,二皇子李琨道了句“免礼”,当先落座在主位长案后,李玥有样学样,也跟着坐了过去。 李琨是皇后所出,自小所受教导便与其他皇子不同,年纪虽轻,可他一开口已颇俱威严,“本宫与五弟奉父皇之令,特来旁听龙翊卫审案,崔婉与薛铭之死在京中闹得沸沸扬扬,也令世家朝臣们颇受妄议,经由忠远伯之请,特私设公堂审断此案,今日午时之前,务必断出谋害他们二人之真凶,谢钦使,你准备开始吧——” 谢星阑着玄色描金獬豸纹官袍,冷沉的面容无懈可击,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万事齐备,但秦缨只与他对视了一眼,便知道他昨夜之行并不顺利。 她心高悬,不住地去看府门方向。 谢星阑目光如剑一般扫了众人一圈,先去问崔晋,“伯爷,夫人不打算临堂听审吗?” 崔晋表情有些难看,“她身体抱恙,今日便不来了——” 对面的薛献知凉声道:“今日这么重要的日子,伯夫人难道不想知道崔婉是如何被谋害的?竟然这几步路都不愿走?” 崔晋看着薛家二人便没好脸色,他去御前告状之时,曾指名道姓薛铭便是杀人凶手,薛家显然也知道了此事,言辞颇有机锋,“痛失爱女,她自然悲痛欲绝,她——” “我当然是要听审的。” 崔晋话还未说完,林氏的声音忽然在堂外响起。 轻缓的脚步声后,林氏着一袭素衣,病容惨淡地出现在门外,薛献知瞧见,正声道:“这还差不多,今日咱们众人都在此地,有什么都让龙翊卫断清楚,也让二位殿下做个见证,免得日后有什么说不清的地方!” 林氏进门告罪后坐在了崔晋身边,她今日衣饰端严,神容凛然,落座后的背脊笔挺似一把利剑,仿佛将要打一场硬仗,唯有紧攥在膝头的手,泄露了她内心深处的惶恐不安。 今日崔家和薛家乃是死者家属,因此他们两家坐在左右首位,见林氏来了,薛献知对谢星阑道:“谢钦使,你们查到了什么,都好好的摆出来说清楚吧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