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悟,死忠于王郎,只能白白丢了性命,给王郎做陪葬!” 所谓是攻城为下,攻心为上。饥肠辘辘的王郎军兵卒,在闻到飘散过来的肉香味后,本就是把抓揉肠一般,现在又听到汉军的劝降,即便是意志力坚定的人,都禁不住像放下武器,何况,许多兵卒的意志力还并不坚定。 他们当初选择跟随王郎,只是为了能有一口饭吃,可是现在王郎给不了他们饭吃,但是刘秀能,那为何还要再打下去? 哗啦!哗啦!很快,战场上王郎军兵卒扔掉武器的声响便不绝于耳,大批的兵卒放下武器,跪伏在地,向刘秀军缴械投降。 其实仗打到这个地步,李育军已经必败无疑,刘秀即便不用攻心之术,也能大获全胜。 这不得不说,刘秀的本质的确是非常仁厚。河北这里,兵荒马乱,朝不保夕,尸横遍野,十室九空。 死的人已经太多了,刘秀实在不忍心见到再有数万甚至十数万的人战死沙场。 再往更深层次说,刘秀是希望把河北作为自己未来的根据地,现在多杀一个人,日后,他在河北就少一分的力量。 无论于公于私,刘秀都希望少杀人,最好是不杀人,能不战而屈人之兵为上上之策。 在身陷绝境的情况下,投降就如同瘟疫一样,在王郎军中迅速蔓延开来,各部的将领们,想拦都拦不住。 投降的王郎军兵卒,被汉军一批接着一批的带回到中军这里,人们看到摆在空地中央一排排热气腾腾的大铁锅,忍不住一个劲的吞咽口水,眼珠子都快飞出去了。 刘秀见状,不由得笑了笑,对身边的虚英、虚庭、虚飞三人说道:“交代弟兄们,给投降的兵卒,每人盛一碗肉汤。” 虚英、虚庭、虚飞三人面面相觑,虚英小声说道:“主公,我方的兄弟们现在还饿着肚子呢!” 现在已经过了晌午,但战斗还没有结束,人们也只能饿着肚子继续作战。 刘秀含笑说道:“等打完了这一仗,人人都有肉汤喝!快去吧!” 虚英、虚庭、虚飞三人不再多言,将刘秀的命令传达了下去。 接过汉军兵卒递过来盛满肉汤的碗,许多王郎军降卒也不管烫不烫,直接就往肚子里面灌。一碗汤喝得一滴不剩,连碗底都添得一干二净。 前方战场上,王郎军的败势已经无法阻挡。现在投降的兵卒,已经不是一个两个了,而是由军司马率领着,一部、两部的成群投降。 此时,李育和张参都心知肚明,此战己方已经彻底败了,再无一丝一毫的胜算。 李育缓缓抽出肋下的佩剑,同时抽出手帕,轻轻擦拭着剑身,说道:“下面的将士们,可以降,但我不能。” 即便他选择了投降,以他大司马的身份,也没有活路。似乎看出李育的心思,张参脸色一变,急忙抓着他的胳膊,颤声说道:“大司马,你……” “早知如此,当初,真应该跟随刘秀啊!”李育扔掉手帕,仰天感叹道。 王郎造反时,有河北三王支持,各郡各县,纷纷归顺,就连幽州的许多郡县,也暗中向王郎示好,可谓是如日中天。 而当时的刘秀,身边随从只百余人,被追杀得东躲西藏。谁能想到,才过了仅仅两个月的时间,刘秀已率军兵临城下,而王郎,只剩下邯郸一座孤城。 当初双方的强弱相差得那么悬殊,可是现在竟然发生了这么大的逆转,究竟是怎么发生的,刘秀又是怎么做到的,李育想不明白。 现在他只能在心里暗自悔恨,自己当初有眼无珠,错过了刘秀,却选择了王郎。 “大司马!”张参看着李育脸上的绝望和死灰,他仿佛看到了自己。李育向张参淡然一笑,只不过笑得比哭还难看。 毫无预兆,他猛然一挥胳膊,将张参的手狠狠甩开,而后他手腕翻转,倒握着佩剑,架在自己的脖颈上,说道:“大将军,我李育先走一步!” 说完这话,他将手中剑用力一抹。 噗! “大……”张参再想拦阻李育,但已经来不及了。只见一道血箭由李育的脖颈处喷射出来,他在战马上摇晃了几下,接着,尸体从马背上栽落在地。 看着横剑自刎的李育,张参似乎是看到了自己即将来到的命运。他鼻子发酸,眼泪簌簌流淌下来。跳下战马,把背后的大氅解下来,缓缓盖在李育的尸体上,同时蒙住他的脸,而后,他重新翻身上马,看向左右目瞪口呆的众将,大声喊喝道:“诸将听令,随本将军,冲杀敌阵!” 说完话,他也不管其他人的反应,催马向前奔了出去。 在场众将面面相觑,大多数人都坐在马背上,一动没动,只有零星几名将官,跟在张参的后面,随着他一并向前冲去。 他们这不是去求战的,而是一心去求死的!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