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曼毕竟是裁判长,总觉得不对劲:“你的身体还好吗?” “还好。” “真的?腰痛不痛?” 整个备战期间,沈如磐腰痛、腰间麻木的症状时有时无。究竟何时发作,发作持续多久,不得而知,俨然是个不定/时/炸/弹。 方才沈如磐准备连跳时,腰部又蹿起熟悉的木麻,幸亏她对身体的掌控能力愈发了得,才避免了出错。 沈如磐本来不想说,但既然被发问,她沉默须臾,抬起视线对上母亲:“不痛,只是有点不舒服。” 颜曼的心里咯噔一下,脸色顿变:“我请队医过来看看。” 经过队医检查,最担心的事情没有发生,假体并未二度崩裂。不过已知的金属碎屑阴差阳错压迫到脊椎神经根,沈如磐的背部出现浮肿,痛感逐渐显现。 一向强势的颜曼也沉不住气:“要不考虑退赛吧?” 此时退赛,整个团队为了备战黄金联赛的的心血便白费了,沈如磐摇摇头:“我不退。” “但是你的身体——” “我的身体没问题,能够支撑4分钟的自由滑。实在撑不了还可以打封闭,总有办法上场竞技。” 此情此景特殊,换成其他选手,也未必愿意在紧要关头放弃。颜曼镇定下心绪,说道:“我先和教练汇报你的情况。要不要知会萧与时一声?他一直很关注你的身体。” 算算时差,萧与时正在参加庭审。沈如磐仍然摇头:“不了。不要打扰他。” 颜曼做完汇报工作,交待沈如磐背身躺下,她亲自替她做舒缓按摩。 运动按摩比普通按摩更耗力气。两个多小时下来,颜曼感到劳累,可她不歇气,由上至下反复捏揉沈如磐的腰椎。如此一来,沈如磐腰椎附近那些大小不一、深浅不一的手术瘢痕都被颜曼看在眼里。 这些瘢痕,都是沈如磐为了重回赛场付出的努力。 颜曼欲言又止,末了还是开口:“女儿,我年轻时身体素质不如你,比赛成绩更不如你,所以我把没有实现的心愿转移到你身上,逼着你苦练拿第一。你现在弄成这样,我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这是性格要强的母亲第一次低头。沈如磐意外,很想转头看看母亲,但颜曼察觉到她的意图,及时制止:“不要动。” 沈如磐老实不动。 “比完明天的比赛,你就彻底和花样滑冰告别,也不要想着转型当裁判或者当教练,先像一个普通女孩子那样走走看看玩玩,享受快乐的时光,知道吗?” 明明是关怀,不知不觉又变成唠叨。沈如磐有些好笑:“妈,你能不能别说这些示弱的话?我明天还要比赛呢,不能消磨意志。” 肺腑之言被噎住,颜曼只能换成别的:“行,不示弱。你这副样子,对明天的比赛还有把握吗?” “当然。” * 话是如此,待到天亮,所有人的心里都没把握了。 沈如磐的腰浮肿得更厉害,起身都困难。总教练询问她的想法,沈如磐权衡下利弊,平静地说:“打封闭吧。” 两针封闭打下去,疼痛很快被阻断,但腰部以下完全没有知觉了,身体的一举一动都变得迟钝僵硬。 沈如磐已经没有时间细细体会差异,着即前往赛馆。 自由滑的分数决定最终的奖牌排名,故比赛更加激烈。花季少女们爆发出极强的求胜欲,俄罗斯、日本、加拿大、德国……依次登场的几国选手的分数咬的很紧,之后的人必须全力比拼,否则没有翻盘的机会。 过高的心理压力必然导致发挥失常。有些短节目成绩不错的选手,在自由滑崩盘,与奖牌失之交臂,一下场便难过得落泪了。 很心酸,很无奈。但这就是比赛,就是竞技。 沈如磐努力放松心情,不要想得失而是想自己的动作编排,然而木木麻麻腰和腿总是让她感到不适,乃至因此分心。 莫名地,思绪飘到了萧与时。 他是知道她所有动作编排的人。昨天的比赛,他是不是拿着动作衔接表一项一项对比,而后在赛后询问她为什么三三跳变二二跳? 忽然记起昨夜没有回复萧与时的短信,沈如磐赶紧翻找手机联系他,却发现他已关机。 庭审应该已经结束。为什么还关机?难道在休息?他不打算看她的直播比赛了吗? 沈如磐努力让自己不要分心,偏偏在如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