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成沉默了好一阵,才疲累地开口:“季坤昨夜来我家不规矩,那会儿我不在家,所以我打了他,这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我不乐意和人说,你问二叔他和你说了吗?走吧,别在这里碍眼,以后也别来,我家不欢迎你。” 巧云急了,搓着手局促道:“大哥,你别和他一般见识,他就是心软,所以才会没脑子的听信人家的话。大哥你们才是一家兄弟,那季坤就不是个正经人,扶不上墙的烂泥。我瞅着你和小嫂子都是明理的人,这村子里总归是自己兄弟帮衬着日子才能好过。以前是我和季亮办事不通透,大哥别恼了。” 季成心里怎么会没有这个兄弟?当初爹娘也是无奈,二叔求得紧,声泪俱下的说自己没人给养老送终了,还能减少家里的支出也是件好事,可愧疚一直在,放心不下。他就是恨季亮是个不开窍的,不是告诉他要和二叔断绝来往,而是凡事有个度,好赖话总能听得明白吧?该听的听,不该听的不听,这很为难?算了,他也懒得管了。 “榆木疙瘩,总当别人害他,得了,回去吧。以后别这么气冲冲地跑来找事,影响人心情。” 巧云突然明白,季成大哥这是打心里看不上他们两口子了,都是季亮作的,这个人怎么就这么不分好歹呢?她将目光转向春福,为难道:“小嫂子……” 春福只得笑道:“天这么晚了,还是先回去吧。他累了一天了,火气有点大,等他消了这阵气儿再说。” 她听得出季成话音里的恨铁不成钢,他虽然嘴上不说可她就是知道他放不下这个弟弟,哪成想会被自己亲弟弟这般硬巴巴地质问,心里怎么能快意得了。 季成等他们两口子走远了才叹口气道:“季亮真是上辈子修了大福气才娶了巧云这样的媳妇,但愿他能惜福。他真是……算了,别人家的事我有什么好气。” 可他今儿没有上山,在外面坐了会儿,就回去歇着了。春福有点好笑,这男人就是这么嘴犟,明明放不下还要硬撑着。有话说龙生九子子子不同,季亮毕竟不是季成,他是出于好意,出于心疼想敲醒季亮,可季亮很固执只认二叔两口子,这就是大罗神仙来了也没办法。 春福将外面的东西都收拾妥了才回屋里,他已经将床铺好了,自己躺在一边一看就知道没睡着,她来了心思想逗逗他:“今儿怎么也不想着给我泡脚了?” 季成腾地坐起身就要下地倒水去,尴尬地笑着:“糊涂了,我这就去。”他刚放下一条腿就被春福给拉着了,只见她眼睛里笑波盈盈,顿时明白过来,点着她的鼻头笑骂她是个捣蛋鬼。 他手上一使力将春福从地上拽起来,她一声惊呼刚落已经跌落在他怀中,被吓了一跳用力拍打着他:“你要吓死我吗?万一把我掉下去怎么办?” 季成咧嘴笑,将她拥紧了几分,叹息一声:“我怎么舍得,平日里加起来扛的东西比你重多了,早练习了一身功夫。”他也没等春福问,自己把心里的不痛快说出来:“我知道我娘舍不得季亮,说来倒是我任性了,如果我要是二叔走,就不会变成今天这个样子。我并不觉得我命硬会克人,只不过是懒得和他们理论罢了。” 春福心里有些打鼓却也不信季成会克死人,她和他在一起这么长时间也不见得有什么不舒坦,她微微歪着头问他:“该不会是你二叔二婶不知从哪儿找了个野道士胡诌吧?我看着他们也是个小心眼,不然也不会这么含糊的去找季亮了。说来也是过分,不过就是拿住了你把季亮放在心上,他开口你总该会给点面子。” 季成一下一下摸着她的头发,滑软像绸缎般的手感,让他爱不释手,他像是想清楚了,无所谓道:“随他们怎么折腾,只此一次,他们要是再上门来不理会就是。我看你不开口,他们敢不敢进这个院子一步。我季成也不想着靠兄弟帮衬,一切各凭本事,赚多吃好,赚少就过寻常日子,干他们何事。” 春福没再说什么,原来这个男人才是真正的小心眼。她一开始也没想在中间调和,季亮那种软性子,就算季二叔再对不起他,只要痛哭流涕地说几句好话就能心软,大概这辈子都不会有开窍的可能。这样的人,管的越多只会让自己更加心伤。 巧云再回去的路上气得连连捶打季亮,惹得吃过饭坐在外面乘凉的老人们侧目,她哪管得了这些?骂骂咧咧地:“你脑子被驴踢了?我都说了季坤不是什么好东西,你还不信,现在去碰了一鼻子灰,你高兴了?你做事能不能多想想?季坤被打成那样是他自找的,要换成我打死他才好。季亮,我最后和你说一次,你要再敢管季坤的破事,这日子咱们别过了,我立马收拾东西回娘家。你不成器也别拖累我,到时候休书可写的痛快些。” 季亮垂着头任她数落着,等她骂够了,才低声道:“我从没想过和季成家有来往,你在他跟前说的是什么话?不是明摆着让人看轻?我明儿就出去找活干,不在家眼不见心不烦,也不用听你念叨。你先回去吧,我去M.cOmIc5.cOm